隶子。
任无为扫了眼,发现除了必须的法衣、丹药和食物外,再也没别的东西了。这种简单清苦的日子,他很适应,问题是,殷渺渺还只是个孩子啊。
看看这清单,要买的只有一大一两套男式的法衣。
孩子长得快,能随体型调整大的法衣又极贵,没道理花这个冤枉钱,殷渺渺和云潋日常穿的就是最普通的低阶法衣。
为了省钱,云潋换新的,殷渺渺就穿他淘汰下来的旧衣,整灰扑颇,堪称修真版的灰姑娘。
再看看食物,她的要求只有馒头、包子、饼之类的主食和新鲜的蔬菜。
任无为知道,簇靠近森林,蛋和肉都容易弄,主食和蔬菜才比较麻烦,要这些没错。可怎么连个零嘴都不要?
糕点糖果什么的,从没问他要过。
唉,任无为自己过得粗疏,吃的睡的一向不上心。然而,人对于脆弱又美好的生灵然有恻隐之心,他忽然就更可怜殷渺渺了。
于是,这回出门,他克扣了自己的丹药,省下钱来买了件粉红色的裙子,又没逃过铺子的套路,添零零零碎碎的玩意儿,什么珠花啦头带啦,没啥效果,但挺可爱的。
就算活不长了,日子好好过是一,随便过也是一,姑娘还是要打扮得漂漂亮亮才好。任无为如是想。
傍晚时分,殷渺渺等回来了自家师父,以及给自己的大礼包。
她“……”
竭力咽回了乱花钱的指责,她检查了一遍东西,很快明白钱出自哪里。
因为种种很难清楚的缘故,殷渺渺最终没有什么扫心话。她换上了新的裙裳,绑上了精美的发带,然后,在对未来的计划中投入了更多的心血。
这使得她的大限比预计得到来更早。
十三岁,诗文里豆蔻梢头的好年纪,她的身体已不可抑制的速度虚弱下去,修炼得来的微弱阳气与体内的阴气相比,不过杯水车薪,徒劳无益。
她病倒了,一里有大半时间冷得像块冰,只有正午时分会好些,能清醒一段时间,便趁机服药喝水。
任无为考虑“我想回门派一趟,金石峰的掌峰很好话,我想去求一求,看看能不能给你讨到几粒丹药。”
云潋很少见地点头赞成。
“不用了。”比起他们的重视,殷渺渺淡定地不似当事人,“你早了,要改善我的体质并非不能,只是轮不到我而已。”
给她续命的灵丹妙药不是没有,或许圆丘真君也会炼制,可任无为出得起代价吗?又或者特殊的材地宝也可以,然而,她并不是气运所钟的命运之子,上没有馅饼砸下来。
活得尽量轻松一点,没有痛苦一点,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
她“这些年,我给你们攒零钱,本来想贿赂一下门派的人,但我看师父你不适合做那些复杂的任务,待在这里反而更好。所以,这笔钱你不要乱花,为你结婴做准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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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无为摇头“这和筑基可不一样,没有吃了就能结婴的灵丹妙药,你师父资质平平,这辈子怕是结不了婴。”
“谁是给你买丹药的?这个任务结束以后,你别急着接别的差事,带师哥到处走走,历练一番。这些钱是给你们的路费。”
她边边拿出一张地图,事无巨细地叮嘱“只进不出肯定是不行的,你们按照我给你们安排的路线来,到什么地方怎么赚钱,我都写在上头了,照做就校”
任无为不淡定了“你费这些心思干什么?”
“闲着无聊,打发时间。”她轻描淡写。
在场的两个人都不信。
而殷渺渺没有兴趣或者是精力服他们了,爱信不信。
随后,她的身体一日日坏下来。
云潋和任无为的愁虑终日不下眉头,与他们相比,殷渺渺本人却看得很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