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文渊阁。”
小主事跟着孙和风在后面跑,险些踩着自己的衣摆,踉踉跄跄好不容易追上了人,问道“大人,这究竟是出甚么事儿了?别是又要打仗罢!”
“差不离了。”孙和风脸色凝重,“抗倭的人反了,投了敌。”
这事儿性质真的很恶劣,浙江、福建许多卫所的兵全都反了,“当兵不如做倭寇”全都成了大患,监军太监杀了不少不说,连闽南巡抚都杀了。那可是封疆大吏啊!
这么多破事儿凑在一起,孙和风肯定要着急上火。但他着急上火的缘由可不止这一个。
余知葳抗疫的时候才与他说过“田信总拿倭患说事儿,这事情也拖沓了好几年了,尽快拟个章程出来,待京中疫情结束了,好好整治一番。”,他才应下了,虽说不算夸下海口,但肯定是答应了娘娘肯定要赶紧把这事儿解决。
还没等他施展拳脚呢,浙江福建反而自己先出了这么大的事端!况且这群人反肯定说的是“官逼民反”,这造反的可不是普通百姓。普通百姓尚可说是地方父母官有问题,但这反了的可是兵啊!卫所的上司是都指挥使司,在往上,那不就是他了?
他就是那群造反的人头顶上最大的官儿!
孙和风想想就觉得想哭,自己谨小慎微了这么久,结果谁都想往他头上骑;他好不容易为自己出了一次头,帮着新派,也看着新派斗倒了打死他儿子那小兔崽子的爹夏伟才,可还没等他发愤图强知恩图报呢,所有的事儿又往他身上找。
这都是甚么破事儿!孙和风更想哭了,他孙子才满月,这要是他出事儿了,家里人怎么办?
这一大家子人,要是因为他全都吃挂落,那可该怎么办?
他脑子疯狂地乱转,死活都想不起来今日文渊阁当值的人是谁,他在心中疯狂地祈祷——但愿是谭怀玠,但愿是陈晖。
千万别让他遇上阉党,不然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他这样想着,脚下飞快,把自己手底下的小主事拽上了马车,吩咐车夫道“快走,这事儿一点儿都耽误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