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快过来看啊!”
白金短发的摄影师美妇正在调试设备,闻言翻了个白眼走过去,快五十岁的丈夫跟个小孩献宝似的一惊一乍,总是不让人省心,自己说是老婆兼任助理,更像是当娘的,好在女儿倒比丈夫懂事多了,当年自己在非洲丛林的营地里意外早产,险些丢了命,女儿出生时不哭不闹,从小就独立的跟小母狮子似的,这些年不是没有磕磕碰碰,有时性子一上来对丈夫劈头就是一顿训斥,不听话但非常“懂事”的丈夫次次低着头挨批,眼角倒不忘了和一边嬉笑看戏的女儿挤眉弄眼,只要女儿入场一阵撒娇卖乖的求情,一盘对外人非常枯燥的家庭训夫戏就落幕了,几十年来这一幕上演无数回,外人说他们这奇葩的一家是从不吵架的模范家庭,这倒说对了,从来都是她或者女儿训斥唯一的男人,怎么可能有从无摩擦的家庭,要真有光是想想就不寒而栗,这些年训斥了丈夫多少回为什么训斥都不记得了,记住的只是平平淡淡的甜蜜,这环游世界经历非同一般的一家子的甜蜜,与寻常人家一般无二。
没有接丈夫递过来的望远镜,用更高效的摄影机顺着丈夫指的方位看过去,果真有惊喜,积雪的崖壁上一只幼年岩羊茕茕独立。
他们身处岗第斯山东段的一处高地,沿着小溪上到山腰,一路松林衫木遮天蔽日,虽是雪域高原的深山但是气温相当适宜,处处鸟语花香,远方层峦叠嶂,形态各异的峰顶清一色皑皑白雪,就像一个个风情各异的神女带着统一的白帽子,走出林带,高山草甸从脚下一路蔓延至雪线,这是最适宜高山岩羊生存的环境,而他们要寻找的岗第斯雪豹就是以岩羊为主食的。
“小声些,玛丽!小家伙其实已经发现我们了,不要让他以为我们是坏蛋,这里的岩羊也是岗第斯山特有的亚种,仔细拍它的毛色……”丈夫小声说着,指正着妻子的镜头,只有在这种时候他才有近似一家之主的威严,“一般岩羊跟其他山地羚羊一样也是小股群居的,它的父母亲人很可能就在附近。”
“凯恩,你觉得我们的小迪妮莎对那个华夏男孩是不是有点不一样?”玛丽突然问道。
凯恩愣了一下,“你怎么会这么想?我们的小迪妮莎对所有人和动物都是一样的友善啊。”
“我说的不只是友善,还有……是警惕吧。你真的没发现?迪妮莎每接近一样事物,不管是动物还是学问,她一定是信心满满的,哪怕面对一头狮子都是如此,她瞒着我们和那只名叫艾丽莎的雌狮做朋友,还介绍给我们的时候,我险些吓晕过去。我从来没见她流露出那样……感情失态,还有警惕!”
“玛丽,你难道认为那个华夏男孩比一只狮子还威胁?放宽点心,那孩子完美继承了我们的优点,感性友善又非常有主见。”
“我担心的是这个吗?我说的是……一个女孩对一个男孩起了类似这样……失态又警惕,华夏人叫做患得患失的样子,会是哪些可能!?那次聚餐后的误伤事件发生后,迪妮莎她不顾寒冷危险的夜晚骑着马去追回那个男孩,你觉得这是个扶老奶奶过马路的平淡故事?我担心了一整夜。噢,我险些忘了,当时你喝的醉醺醺第二天中午才清醒。”玛丽生气了,既生气丈夫总是跟自己不在一个频道,又生气他不懂女儿心。
她是真的担心,常有人说女儿充分继承了父母的长处,唯有她清楚知道女儿不止继承了长处,还充分继承了短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许该和她好好谈谈,那个男孩作为伴侣的话,或许不是好的选择。”凯恩终于开始正视这个话题,因为镜头前的小岩羊淡定的像在拍写真的模特。
“你对那个华夏男孩有看法?”
“不不不。和那见鬼的国家民族隔阂都没关系,是我认为那个男孩的感情观可能并不成熟,其实那天聚餐的时候我就看出那孩子有些不一般,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