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可惜一曲清歌,都付与黄昏。
念及至此,少年人眼眶中的热泪更加滚烫,烫的心慌。
“娘亲,您且放心,孩儿这段时日过的很好,日日能吃饱,攒下了银钱,再也不用担心饿肚子了。今日我还与杨叔父相认,日后有叔父照顾,定然会过的更好……”
情感至此,少年人不由得就说出“娘亲莫要牵挂,您在那头也要过的舒心,若是您有闲心就帮孩儿找找父亲,保佑孩儿早日与父亲相见。”
山岗寂静,只剩下少年人絮絮叨叨的心里话。
香烛飘起的白烟缭绕,黄纸飞扬,跪在石前的少年人看起来格外凄凉。
晚风拂过,吹拂在少年人的脸颊上,不凉反而略带暖意。
恍惚间,少年人还以为是娘亲的手在抚摸他的脸颊。
这一瞬间,少年人眼眶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化作滚烫的泪珠落下。
杨延朗沉默不语,少年人却是趴在地上,泣不成声。
沉重的叹息声过后,上将军撩起袍摆,单膝跪地道“嫂嫂,小弟杨延朗,是二哥的结拜兄弟,代兄回乡,虽然二哥现在无法回乡,但小弟定当照顾好钟鸣侄儿,将其视如己出,请嫂嫂放心!”
这一拜,上将军如背山岳,一拜家嫂,二拜誓言。
待到上将军拜完,他顺手将还在哭泣的钟鸣扶起来,轻声道“侄儿,男儿有泪不轻弹,墓前你如此模样,嫂嫂又如何能放心。”
嗯了两声,少年人也顺带爬起来,使劲用袖子抹眼泪。
此时钟鸣的心中其实颇为纳闷,他也不想痛哭流涕,只是眼泪止不住。
体之发肤受之父母,那位真钟鸣是病逝了,可身体还记得之前的习惯,提及生母,眼泪便忍不住。
少年人擦干眼泪,抬眼望去。
眼见天色已经不早,暮色只剩下许些光亮,夜幕已经降临。
清风也逐渐阴冷,少年人不禁打了个寒颤,远处的矮树林也变得树怪枝虬,阴森可怖。
收拾起食盒包裹,钟鸣心里有些发毛,便道“叔父,既然祭拜完,我们就离去吧,天色已经不早了。”
“也好。”
上将军随口答应,却没放在心头,他正蹙眉思索,何时能给家嫂寻处好墓穴,葬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总归不好。
叔侄两人默默往回走,可没走两步,少年人忽然听到有人吟歌。
“荒山岗,有娘娘,穿白衣,会飘荡,捧石盒,找儿郎……”
歌声由远至近,少年人听得真切,瞬间背后一凉,寒毛乍起。
如今已是夜幕初至,谁会没事跑到荒山岗来,嘴里还唱着那疯子才会念的诗歌。
杨延朗也猛然惊醒回神,望向诗歌处大喝道“何人胆敢装神弄鬼!”
远远望去,在他们来时的路旁有道黑影,佝偻着腰冲钟鸣二人大喊道“白娘娘!白娘娘来了!”
杨延朗倒是不怕鬼神,只是心中有些窝火,便喝问道“本官乃是边陲致果校尉,你是何人?”
可那人不答话,嘴里又开始高唱道“上将军,落魄郎,寻侄儿,找祠堂,不得志,屁股凉!屁股凉!”
杨延朗没有听出来人是谁,钟鸣却听了出来,这不正是流浪于各个村落间的疯子吗?
这疯子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口中还念着如此古怪的诗歌。
歌词之中明显是诋毁上将军的言语,疯子从未见过杨延朗,这歌词又是从何而来?
“大胆贼子,太猖狂!”
少年人还没想明白,杨延朗便怒喝一声追上去,少年人感觉其中有蹊跷,忙喊道“叔父且慢!”
“你且在这里等我,待我抓住那贼人!看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