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沿着一条白石子路缓步走着,两旁是突兀的寿山石假山,四季常青的灌木,光秃秃的落叶树,这条白石子路在黑暗里格外醒目。
魏江晴道“听说过鬼见愁吗?”
朱友一头雾水,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道“鬼见愁是谁?”
魏江晴拍拍自己的胸口,道“在这,管它大鬼小鬼,只要它敢来,保证让它灰飞烟灭。”
朱友点点头“哦”了一声,回想刚才从监牢出来的情形,原来这个魏大哥是个会法术的高人,身上还有法宝,搂着魏江晴的手不由得又紧了,这个胳膊得抱好了。
还没走出几步,身后亮起了一道橘黄的灯光,深更半夜一阵异响和话语声,惊醒了看管马厩的马政,这才点灯出来一看究竟。白石子路上两个人影十分好认,那人高声喝道“来人,抓贼,来人……”不知从哪摸出来一个锣,紧紧密密敲了起来。
这一喊,这一敲,周围房间的灯火渐渐都亮了,一下子涌出来十几个衣衫不整的男人,个个手里执鞭拿棍地冲过来。魏江晴见势态不妙,来者不善,抓起朱友就跑。
其中有人高喝道“大胆毛贼,居然偷到云梦台来了。”
一听是“云梦台”,魏江晴急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云梦台里的分岔路众多,脚步踌躇不定,不知道往哪边跑,他满脑子都是“苦役”、“秋后问斩”,连说话都结巴了“朱……朱……快跑……”这云梦台是什么地方街边的总角稚童都知道!
奈何对方人多势众,自己又拖了个油瓶,要不然早就逾墙逃跑了,想到这,魏江晴有点后悔带上朱友了,既然带上了,又不能不管他死活……
一群人黑压压围了过来,单从身型来看个个都是虎背熊腰的彪形大汉,夜色下仍旧能看出对方胳膊上高隆的臂肌,朱友咽了咽口水,往魏江晴背后缩了,掐着魏江晴胳膊的手更紧了。
那名提着锣追过来的马政扒开人群钻出来,见二人一个年纪小小,一个道貌岸然,他一脸不屑道“看你们二人年纪轻轻,怎么做这种鸡鸣狗盗之事?”
魏江晴拱手施了一礼,道“在下魏江晴,特意前来拜访城主大人,多有冒犯还请见谅。”此话一出,他自己都捏了一把冷汗,城主大人日理万机,他一介山野村夫怎么可能认识!
马政道“你这拜访真是特别啊,有门不走,非得逾墙?”
魏江晴轻咳一声,尴尬一笑道“深更半夜,实属无奈之举啊。”
马政正想再盘问一二,此时,人群中传来一句“这不是小毛贼回手掏吗?他们是一伙的,小偷!”
此言一出,人群中立即炸开了锅,马政脸色立变“果然是偷马贼,这可是军马,你敢打军马的主意?你是长了几个脑袋?砍着玩呢?”
魏江晴侧头对朱友戏虐了一句“想不到你的名号比小爷的还响亮啊?”
朱友脑子里一片空白,一直处于懵圈状态,一时失语“我……我也……”
看他一副惊恐表情,脸色白得跟地上的石子一样,魏江晴对他翻了无数个白眼。听那马政的语气,看着人群将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知道要向二人发难了。
果然,人群中有人道“两个小小毛贼,抓起来,让他们吃吃云梦台霸王餐!”
魏江晴整了整衣袖,故作镇定道“今天,天色已晚,不好打扰,改日,改日在下再来拜访,一定与君长谈。”
这话一出,人群中又道“就是,城主大人堂堂君子,怎么可能认识你这种江湖宵小?要我说,抓起来送官严办!”
又一人道“送官便宜他们了,还不如直接乱棍打死,乱坟岗一扔了事。”
魏江晴撇了撇嘴,心里道“这个人是有多暴戾啊?张口就是乱棍打死、扔乱坟岗的。”
马政提了个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