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低着头,踩厉谦凡踩过的脚印,雪在脚下发出吱嘎吱嘎的响声。
“不吃,吃不下,没胃口,气都气饱了。”
前面就传来低低的笑声,“我刚才查了一下攻略,这附近正好有一家好吃的本地菜,口味还挺适合你。”
身后没声音了,厉谦凡没有回头,牵着那只冰凉的小手,又状似不经意地又问了一遍,“真的不吃?”
半晌,一个有点小还有点委屈的声音夹杂在“吱嘎吱嘎”的声音中响起来。
“吃吧。”
厉谦凡轻轻地勾起了唇,牵着的手又收紧了些。
餐厅是当地一家非常有名的餐厅,装修风格独树一帜,屋子里暖洋洋的。
老板人很好,一人给上了一杯热牛奶,江离缓了一会,摘下了围巾,一边用热牛奶捂手,一边看着不远处地一对母女发呆。
小女孩左跳跳右跳跳,年轻女人一直追着她喂饭,小女孩每吃一口饭,女人就笑着在小女孩肉嘟嘟的脸上亲一口。
江离看着看着,突然笑了,眼中是从未有过的柔和。
厉谦凡慢慢地握住了江离的手,低头亲吻了一下她的手指,“小离。”
“嗯?”江离收回目光,看向厉谦凡,想起什么似的突然笑起来,“不要安慰我,我没事。”
没有人安慰还好一点,现在如果但凡得到一句温暖人心的话,她怕她反倒会委屈地哭出来。
厉谦凡目不转睛地看着她,“你没必要这么坚强,我在你身边。”
江离有些失神,她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习惯有事情全部自己扛下来的,只是无形之中,就成为了今天这个样子。
其实刚才在姨妈的房子里的时候,姨妈说的那句话她深有同感,她怎么会不知道一个人在外打拼是什么滋味,她怎么会没有品尝过贫穷的滋味。
只是,这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比这些要重要的多吧?
如果人活在世上只是为了金钱和个人利益的话,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江离笑着摇了摇头,“我习惯了。”
这样的江离让厉谦凡心疼无比,他甚至开始想,在那些两人分开的日子里,在那些异国他乡无人照顾的江离,心里难受的时候是怎么去挨过那些漫漫长夜的。
他每次想到当初没有再花一点力气去找江离,就感觉心头一窒,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给扼住了一般喘不上气来。
桌上的热牛奶被厉谦凡一饮而尽,江离被他吸引了注意力,笑着道,“你怎么了?还没上菜呢就把肚子灌满了。”
菜很快上齐了,满满一桌子都是江离爱吃的,江离吃的两颊鼓溜溜的,好不容易咽下去了,厉谦凡又把给她剥好了壳的小龙虾放进她碗里。
“好吃么?”
江离点头,分给厉谦凡一个小龙虾,突然想起什么,看向他,“我想过了,我父母的遗产她是不会给我的,我想要跟她打官司。”
厉谦凡给她剥虾的动作没停,“你是专业的,你应该知道这场官司会非常难打,你决定好了?”
说实话,在姨妈态度强硬地拒绝还遗产的时候,江离的脑子里就已经冒出了要打官司的年头。
这场官司必然是很难打,一来时间太过久远,就像她所说的那样,几乎所有的证据都已经找不到了。
二来,这是异地官司,到时候真的要打起来,肯定要在这里解决,江离在这里人生地不熟,任何工作都很难以展开。
可以说是阻碍重重。
“我想过了,困难很多,也很难打赢,但我还是想试试。”江离抬起头,眼睛很亮,带着很坚定的情绪,“我不能让我父母的遗产白白落在她的手里,这对我,对我父母,都不公平。”
法律,就是要捍卫正义。
吃过饭,在燕城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