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墙之上,已经遍布恒安鹰扬兵。
虽然压制城外草原部族聚落营地的军马已经收兵回城,但是经过这么一场惊扰。城墙上的守军却还未曾撤走,谁知道今日还会闹出什么事来?
这些恒安鹰扬兵按照各自编制,站定守备位置,各种守备器械也早就到位。本应严密警戒值守,可现下人人都伸长颈项,只是看着被押送回来的徐乐。
就连在城墙上带队的各级恒安府军将,也都各个神色复杂,偶尔眼神对视,各自都暗暗摇头。
本乡本土子弟,去和胡族厮杀一场,还占了便宜,这倒成了罪过了?既然这样,大家也都别打仗了。
要说胡汉之分,对于边地中人而言,感受不是那么强烈。常年胡汉杂处,交往甚多,大家都是一般挣扎求存,只是想活下来。
但是这乡土抱团情分,却是更烈。在这严酷边地,若是本乡本土之人再不互相照顾,那真的就是活不了几年!
所以王仁恭以外郡之人,带领一群异乡为官的世家子弟,欺压本土出身的刘武周,马邑郡中才有这么多支持刘武周,让他可以撑持下去。
而徐乐闹云中的时候,刘武周不得不出来收拾局面。原因无他,就是着落在马邑郡本乡本土人这几个字而已矣!
而今日听说徐乐又闹了千余越部,本地轻侠少年云从左右接应,而这些恒安鹰扬兵同样也觉得不平,怎么就拿下了徐乐?
不过大家也都看着,因为每个人都相信,刘武周总会照应好本乡本邑之人!
城门开启,苑君章带头而入,十几名苑君章亲卫垂头丧气的押着徐乐几人鱼贯跟随。
几百满脸通红的轻侠少年,止步不前,聚于城墙之下,似乎闹出这一番场面还不够发泄他们过于旺盛的精力也似。人人干脆仰着脖子和城墙上的恒安鹰扬兵交流起来。
“乐郎君可是给咱们马邑男儿争了大脸,恒安府这般对他,也不怕寒了马邑好男儿的心?”
“都知道恒安府吃的饷少,打的仗苦,还有个贼娘的王太守老要寻恒安府的错处。可咱们马邑男儿,还是前仆后继的入恒安府,图的不就是本乡本土有个照应?谁欺负咱们都不成!咱们是信得过刘鹰击,要是乐郎君有什么好歹,咱们可是不干!”
“说得是,本来想保着走这一趟大集,腰里揣几个钱,就手入了恒安府,不图什么富贵,就图男儿快意,做番英雄事业,现下却是要再想想了。”
“说得正是,王太守那里咱们自不会去,河东唐国公那里却大可以走一遭!要是刘鹰击没胆气了,不想再护住咱们乡里人了,咱们就自去各奔前程!”
几百轻侠少年七嘴八舌的嚷嚷,城上军将士卒只有苦笑。
和这些轻侠少年计较,他们打杀不怕,还坏了恒安府的名声。这一趟秋日大集,来了如许多轻侠少年,真的有不少人是准备就手加入恒安府的。
马邑轻侠少年不比中原腹地那些轻侠,是真的吃得苦,耐得寒,性子剽悍,能冲能杀的。而且边地抱团生存,也守得军中纪律,补入军中就是上好兵源。云中良家子,从汉代开始就是全天下都眼热的好兵。
要是失了他们的人心,对此刻岌岌可危的恒安府来说,还真算是件不小的事情!
但愿刘鹰击能处断好此事,这事情苑长史当真做得差了!
军将不管,士卒们说不定还有些赞同这些轻侠少年的话语。这几百号轻侠少年,聚集在城墙下,越发的热闹起来。有人还吹起口哨唱起俚曲,言辞中开始渐渐的对苑君章都有些不客气起来。
军将们脸色终于有点难看起来,想去驱赶,却又不大拿得定主意,万一闹个没脸,恒安府丢人更大。
正在没奈何的时候,就听见一声炸雷一般的呼喊“你们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