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祭酒摇了摇头“命中天注定,这是她的劫。”
还好谢怡蕴没听见着话,要是听见了,指不定当场就会露出鄙夷的神色,祭酒大人这口才,仿佛在柳溪所有人生重要的节点形同虚设,没有半点父亲的插入一样。
但到底两个老人还是在极短的时间内苍老了。
众人有众人的缘法,从此他们只能在皇城远远地思念女儿了。
全琮一回府,就看见谢怡蕴跨着小步在院中踱来踱去,眉目间似有焦急之色,这在她脸上很少见,谢怡蕴本来就是沉稳的性子,天塌下来都能谋划怎么躲过一劫。
“怎么?”全琮上前,握住她的手。
谢怡蕴说“养心殿的老太后要见我。”
说完,全琮就蹙起了眉头,养心殿老太后要见蕴蕴,有什么好见?
“嘉庆帝现在孝子慈心,听说老太后性子不太高,想有个人解闷儿,把我喊进去说话,嘉庆帝允了。”谢怡蕴面无表情地说完。
全琮扯着嘴角,无声地笑了。
不知道他们家蕴蕴挺着大肚子快生产了吗,这时把她叫进宫,但凡有点叵测都承受不了。
谢怡蕴和他想到一块了,若是以往,便是刀山火海她也不见怕了,只是如今转变了身份,成为一个母亲,总是忧虑了一些,皱着柳叶眉说“老太后叫我明日进宫,明日你正好被圣上派去城郊督事,是不可能看顾我的。”
“嘉庆帝是诚心恶心我。”全琮恶寒地挤出这句话。
不就是前面刚用苏炳秋打了他的面子,这就不痛快了起来,想要找补回来。
这圣上,还真是只顾自己私欲,不管他人死活。
全琮想了想“明日我们不去。”
谢怡蕴瞧着他笑“圣上圣旨都下了,老太后手谕也传下来了,你真想宣德侯府被朝臣抓住把柄,说宣德侯府无法无天了,不顾圣上,也不顾太后?”
“他们欺人太甚!”
谢怡蕴安抚他“东宫说,愿意陪我一起去,一刻也不离我。”
全琮漠然,别人把刀架到他脖子上,威胁他,他怎么都无所谓,可一旦对准了谢怡蕴,他就没有办法。
谢怡蕴拍拍他的说“阿弟担忧我,求了太子,总归无虞,难道他们还能把我困在殿中,拿我下手?”就不怕宣德侯府报复吗?
全琮读懂了她没说完的那句。
都说关心则切,关心则切,确实是真的,一想到谢怡蕴要挺着大肚子应付那群人的刁难,他连自己背靠宣德侯府都忘了,宣德侯府就是最大的威慑,不论哪方,都不可能忽视宣德侯府的存在。
略微心安了一些,全琮又操起心来,开始嘱托她一应入宫事项。
晚间只有他们两个人躺在床上时,才对她说,遇见事了可以找某某宫某某太监,某某尚仪,某某教导嬷嬷,甚至皇帝身边的某某随侍,全琮虽然说得漫不经心,谢怡蕴听着却大大吃惊,原来宣德侯府在皇宫的布局已经如此深了。
她轻轻地靠在全琮身上,说“无事,我记下了,你别担心我。”
全琮叹了口气,哪能不担心呢,万一有人冲撞了她,她可是带着两条命,马虎不得。
这晚全琮没怎么睡着,总是时不时醒来,神情复杂地看谢怡蕴几眼,亲亲她的额头,又囫囵睡去。
第二天谢怡蕴很早就醒来了,要进宫就是麻烦,必须按品大妆,穿一身厚重的衣服,看她穿得费劲儿,全琮都心疼了。
谢怡蕴走过来抚平他的眉宇,轻声说“我走了。”
全琮念念不舍地送他到宫门口,又掉头,向城门外驾马而去,嘉庆帝交给了他差事,让他办妥,君命难违,人生不自由。
谢怡蕴一进去,就有驮轿等着,小心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