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事:
父亲更爱母亲,这是全徵一直都知道的道理,有时候她感觉郁闷,并愤愤不平,尤其是母亲教训了她之后,她就会跑到父亲的书房求抱,求安慰。父亲将手里的书册甩掉,问:“我们小幸运,谁又惹你不高兴了?”
全徵瘪着嘴,眼里泡着一眼眶的泪:“母亲。”
全琮一愣,脑袋里寻思着怎么才能让这个乐于和自己母亲“争宠”的孩子喜笑颜开,循循善诱地哄她:“我们小幸运不是说想骑马吗,父亲给你找了一匹温顺的小马驹,父亲教你骑?”
全徵睁着眼,略微有些动心,可一想到母亲教训自己的样子,就不肯轻易松口:“你要让母亲不再说我了,我才肯。”
全琮问:“你母亲可曾说错你过什么?”
全徵想了想,摇了摇头,她欺负全珣大叔叔的儿子安哥儿,把他哄到树上捉知了,最后摔断了骨头,母亲说:“若是你,你从树上摔下来,摔坏了,你自己疼不疼?父亲母亲伤不伤心,急不急?”全徵低着小脑袋,糯糯道:“母亲说得有道理。”
全琮笑:“你母亲就是道理。”
第二事:
全徵是公主,但父亲和母亲仿佛都对公主这个名号不屑一顾,有一次她赖在母亲房里吃西瓜,夏日困倦,不小心睡着了,父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府外回来了,坐在母亲旁边,正在和她说这话儿。母亲背对着她,说:“你什么时候带全徵出去见见世面吧,在闺阁中,肚量都养小了。”
全琮道:“我女儿是天下第一等大度的人,你不要冤枉她。”
谢怡蕴瞠了他一眼:“天天顶着一个公主的威风,把边地所有军官家的姑娘小子都欺负遍了,不能惯着她那无法无天的臭脾气。”
全琮觉着有趣,问:“怎么个欺负法儿?”
“也没有什么创新,不过就是该输的时候赢,该赢的时候加倍赢。”小孩子们喜欢斗草游戏,经常成群结队找好看的草木,全徵的不好看,就去加入好看的一对,赢个团体的彩头,好看的,就单枪匹马,势必赢了所有彩头,那些小孩,都顾着全徵的面子,有苦不堪言,也不会言。
谢怡蕴道:“她以为她那公主是皇家有多爱她,还不是你给她挣的。”
全琮满不在乎:“玩去吧。”等他有了空,就喊一个比全徵大许多的小子,狠狠把全徵赢一顿,挫挫她的威风。
全徵听到父亲母亲黑暗的筹谋,吓得翻了个身,引得两双眼睛,齐齐看着她。
全徵索性坐了起来,气嘟嘟地质问:“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的公主没什么了不起?”
全琮和谢怡蕴整齐划一地答:“是。”
全徵大哭:“我就没有珍贵的东西了。”边地的孩子里,只有她是公主,别人都不是,祖父说,物以稀为贵,全徵认为是这个道理。
谢怡蕴隐隐压着太阳穴,这孩子简直不像是她生出来的,总是跳跃得厉害,一点也没有学习到她岁月静好的优点,和全琮倒是破像,也是到了边地来,听了宣德侯说,谢怡蕴才知道全琮小的时候是怎么一个鲜衣怒马好少年,比起全徵来,简直不逞多让。
她静静道,循循善诱:“你是公主,你的弟弟妹妹们不是,到时候他们会多伤心啊。”
全徵不解地问:“他们和我不同吗?”
谢怡蕴特认真地点了点头:“嗯!”
全徵眨巴着大眼睛,谢怡蕴随口胡诌:“因为你是公主,你的弟弟妹妹就不能和你亲近,不能和你睡在一张床上,不能和你一起玩游戏,不能和你一起在我和你父亲膝下承欢。全徵,我问你,和你一起玩闹的小伙伴中,有几个你觉得他们不怕你,不恐惧你身上的权势,可以和你真心相交?”
全徵认真地想了想,那些人真的很无趣,总是讨好她,玩游戏一点也不认真,她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