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
夜那样的静,他还可以听见自己急促的心跳声。
床头的灯开着一盏,他有些茫然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熟悉的带着睡意的眼睛,有些讶异地看着他。
仿佛是突然之间,他下意识地痉挛着一下子抱住她,长长地吐了口气,将脸埋进她的发间“小梓,我爱你。”
“你这是怎么啦?”
她有些好笑地推开他,“睡得好好的突然大喊大叫,醒了又这样莫名其妙。”
“哦。”
他的意识在逐渐地清醒,自制力也在一点一滴地回来,一切都回来了。
他笑了笑“我做了个噩梦。”下床说,“我去喝点水,你要不要?”
“我不要。”她翻了个身,声音中满是浓浓的倦意,“回来记得关灯。”
等他回来,她已经睡着了。
她还是忘了关灯,那点昏黄的灯火从门上的磨砂玻璃上透进来,朦胧得像是旧历十二三的月色,好虽好,总是残的。
他睁大了眼睛看着,一点睡意也没有了,他静静地听着身畔她均匀的呼吸。
她睡得真好,她睡觉总是像个孩子一样,从来就是这样,她是个没心机的孩子,她这样毫无疑虑地相信他,她难道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才是她最可怕的敌人吗?
他没有睡好,一进办公室脸自然就板起来了,秘书们说话做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中期业绩不佳,他正好在会议中名正言顺地发了一顿脾气。
几个董事经理诚惶诚恐地看着他,他的一腔怒火只好强咽下去。
算了,他们也不是没有尽力。
挥了挥手,助理立刻宣布散会。
众人都是如获大赦的样子,鱼贯而出。
偌大的会议室立即空荡荡的了,橡木的桌面打磨得光亮如镜,反射着天花板上满天繁星一样的灯光。
他打开银质的烟盒,取出了一支烟。
刘宇华默不做声地替他点上烟,低低地叫了一声“易先生”,却迟疑了一下没有说下去。
他正没好气“跟谁学的吞吞吐吐的样子?”
刘宇华是他一手带出来的,挨了骂一声也不吭,只一五一十向他汇报“经纪行打电话来说,林小姐买了九千多万的期指,我想她手头的资金加上银行抵押大约也只有这么多了。”
看着老板没什么反应,停了一会才问“我们是不是要照原计划进行呢?”
他依旧是沉默着,看着指尖袅袅升起的苍白烟雾,太久没有抽过烟了,闻着这味道真有些陌生。
过了半晌才说“我想静一静,你先出去吧。”黄敏杰的嘴角动了一动,想说话,看了看他的脸色又忍住了,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只让他听见了一声落锁的轻微的“咔嚓”声。
他随手将一口都没有吸的烟又在烟缸里掐熄了。
他只是偶尔抽烟,对于这种不良的嗜好,他一直有能力克制自己。
可是林梓呢?
他迟早是要面对的。
他得承认,她是他这辈子最大的不良嗜好。
可是……他真的上瘾了,如果将她从自己的生命里完全剔除,自己真的会像当初计划的一样无动于衷吗?
假戏真做是他犯的惟一错误,他还有能力改过来吗?
再依赖的瘾他也可以戒掉。
他有这个信心,他是易臻,天底下没什么事是他办不到的。
关上内线电话,他站起来,还有大把的工作等着他,明华—缔造的商业王国等着他,他创造过神话,当然不会败在一个凡人手里。
晚上他特意给自己找了些节目,约了位美丽的服装设计师吃法国菜,然后再开车上山兜风,最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