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的一些书籍杂物,被他统统翻了出来。
就是在那时,看到大叠的旧照片。
照片质地极好,颜色还没有毁掉,拍得毫无理法,完全是家常随意抢拍的一些镜头。
拍摄背景总是在同一套屋子里,宽敞简洁,有客厅里拍的,也有书房的,有露台的,亦有厨房的。
照片都是拍着同一个人,偶尔也有合影,大大的特写,一望即知没有用三角架,是举着胳膊随便对准自己拍下来。
镜头离得太近,像是后来街头时兴拍的大头贴,但两张脸都笑容灿烂。
有一张照片是那个人正在接电话,举手挡住半边脸,仿佛要挡去镜头。
大特写的手,紧紧抓住另一条伸过来的胳膊,女性的纤细的手腕,被他捉在手中。
拍到的大半张脸上,明明都是笑容。
笑得那样明亮,眸中薄而净的闪亮光辉,仿佛是宠溺。
隔着薄薄的镜头玻璃,隔着遥迢的时空,隔着一切未知的往事,凝聚在镜底的那一刹那,仿佛就要藉此来证明曾有过的瞬间幸福。
他是否真的快乐过?
赵子承几乎怀疑自己不曾见过那些照片,或者那一切都只是无聊的臆想。
他曾冷酷无情地撕裂一切,令整个世界在一个女子面前崩溃。
如今他安然无恙地站在这里,仿佛心安理得。
那样灿烂的笑容,也曾是虚伪造作的一个假象。
他绝不会放过他。
网一步步收紧,而绳索牢牢握在他手心。
猝不防及的事情发生在周一,易臻突然约他晚餐,他的心顿时一沉。
没有理由这么快,不可能这么快他就已经察觉。
市场风平浪静,一切痕迹早就被他们消弭于无形,他不可能这么快觉察出异样。
他还是赴约了。
约在一间知名会所的西餐厅,这里本来就是会员制,这日客人极少,整间餐厅几乎只有他们两个人。
易臻比他先到,立在落地玻璃窗前。
玻璃窗外就是巨大的椭圆形马场,像是凭空掣出的一只沙盘,可是没有山脉河流,亦没有高低起伏,巨大平整的沙盘上,骑师调教着名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