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了些什么,印象里并不记得有什么重要的话。
只记得长久的缄默之后,他和往常一样问她:“今天是在这里过夜,还是回家去?”
她神色如常地对他说:“我还是回去,有份报告明天开会要用。”
然后,她就离开了这里。
一直到今天。
她微微地喟叹了一声,转过脸去,窗子一直大开着,地板上湿了一大片。
冷风夹着零乱的雨星直扑进来,因为工业污染严重,从高楼上放眼望去,只有灰蒙蒙的天宇、灰蒙蒙的楼群、灰蒙蒙的城市……她将头靠在窗台上,陷入一种无边无际的冥想中。
仿佛是一个世纪之后,一种单调的、急促的声音将她从另一个世界拉回来。
她定了定神,才找到声音的来源。连忙打开手袋接听手机,是陈美兰,她有些尴尬地问:“方小姐,你的病好些了吗?”
“好多了。”她心里想,准是有要紧的公事。
果然陈美兰说:“董事长过来了,要看宁囿山那份企划案,我不知道在哪里,而且,保险柜的钥匙……”
“我知道了,”方晓简单地回答,“我这就过去。”
放下电话匆匆忙忙地赶往公司。
所幸当初许慎买这套公寓时,看中的就是距公司极近。
她一出大厦,步行不足三百米,就走进了许氏关系企业名下的大厦。问询处的小姐一见了她,都松口气似的:“董事长在资管部。”
她点一点头,电梯直上十七楼,甫出电梯,就觉得走廊上经过的同事都小心翼翼,惟恐“触雷”的样子。
见了她,纷纷松了口气:“方小姐,你来上班了?”
她一路含笑打着招呼,一直走到走廊尽头的副总经理办公室去,站在门前沉吟了一下,才举手敲门。
果然听到一个冷静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请进来。”
她打开门进去,许辰睿坐在许慎的位置上,脸上没有一丝表情。
陈美兰立在办公桌前怯怯的像个受了委屈的小媳妇。
方晓的嘴角不由得向上一弯,现出她的招牌笑容,叫了一声:“董事长!”
当年风流倜傥的新人影帝,最佳男主角,没想到如今也变成了如此的一副模样。
许辰睿雕刻似的脸上仍然没有一丝表情,他开口——口气有些不悦:“方小姐,怎么可以让保险柜的两副钥匙同时不在公司?”
方晓歉意地笑了一笑:“对不起,我原本只打算病休一天就上班,谁知病了许多天,所以耽搁了。”
许辰睿就说:“去把宁囿山的企划案找出来。”
方晓依言去开了保险柜,取了企划案出来。
许辰睿接了过去,然后说:“你跟我去饭店一趟,参加客户讨论会。”
站起来就往外走了,方晓跟上去。
一直上了车子,许辰睿放下隔音板,才对她说:“我有话和你谈。”
“我知道。”她的头又隐隐作痛,“宁囿山的企划案用不着董事长亲自来取,您是有事要和我谈。”
他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表情——隐约是赞许。
他说:“阿慎一直夸你,果然是没有夸错。”
话锋一转,面色就已重新恢复冷漠,“你既然是个明白人,当然就知道,我一直反对他娶你妹妹,只是他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依依既进了许家的门,她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若有任何不检点的地方,我希望你都能在旁边点醒。否则,换了我去提点,就不大好了。”
方晓低了头一言不发。
隔了一会儿,许辰睿才问:“你住在哪里?我可以送你回去。”
方晓的声音有点生硬:“不用了,我就在这里下车。”
下了车后,终究是生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