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她深深吸了口气,久违的香味令她振作。
“我替你安排了新的住处,我猜测你可能想有个新的生活,所以我自做了主张。”
“谢谢,你想得很周到。”
她浅啜着咖啡,“我想你大概在我的新居中安排了新的一切,据你的出手,我想你可能嘱咐秘书,连新的日用品都帮我预备了。”
“你只猜对了一半。我并没有替你准备得太充足。因为按照我的计划,你只在新居中住一晚,明天一早,你就陪我去巴黎。”
“去巴黎?”她放下了咖啡杯,不解地问。
他靠在椅背上,安逸地说:“去度假。许氏家族一定知道我们联手的消息,他们大概正准备迎接第一个回合的挑战,但是我们避其锋芒,叫他们扑个空。”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举起咖啡,“好办法!”
他用赞赏的目光看她。
七十二小时后,他们果真坐在塞纳河左岸喝咖啡了。
花城之秋,热烈浓艳如巴黎的时装女郎。
坐在河畔,看古旧的建筑倒映在河中,光影变幻,水光离合,仿佛一幅抽象的油画。
方晓不由得喟叹:“巴黎真是美。春天那样美,秋天原来也这样美,如果是夏天一定会更美。”
“那等明年夏天我们再来。”
楚明瑞悠悠闲闲地说。
他换了休闲的t恤,整个人的锐利锋芒都隐在了那份闲适后,看起来悠游自在,稳重而内敛,半分不显露商场宿将惯有的肃杀之气。
“你春天来过巴黎吗?”他喝着咖啡,漫不经心地问。
“是的,两年前的春天,和许慎因为公事来过。”她脸上的笑容敛去了,“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换了个坐姿,正巧有卖花的女郎走过来:“onsieur,achetezunur.”(先生,买枝花给你美丽的女伴吧。)
他挑了一枝谷中百合,付了钱,递给方晓。
“谢谢。”
“谷中百合代表重获快乐,是我母亲告诉我的。”
他脸上的笑容宁静安详,“我母亲最喜欢鲜花,她曾告诉我许多花语。自从你入院,你似乎从来没有真正笑过,我希望你终有一天能重获快乐。”
“谢谢。”她将那枝花别在胸前。
他却笑了:“你有没有发现你对我说得最多的一个词是什么?我告诉你,是‘谢谢’。以前都是‘谢谢,七百四十块’,现在则是一个单词‘谢谢’。”
她也禁不住笑了。
他却松了口气似的:“这是我几天来所看到的、最像样的一个笑容了。”
她又说:“谢谢。”
他摇头长叹:“你看你,又来了。”两人都忍不住笑了。
有风轻软地吹过,碎金子般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像蝴蝶般轻盈地落在人的脸颊上,远处有人在低声唱着优雅的情歌,河中游船无声地驶过,无数游客举起相机拍照,而岸上的游客也举起相机拍着游船上的人……
风吹过树叶微响,秋高气爽,连天都蓝得清透……异域的一切都美好安详得几乎不真实……
她伸手掠起耳畔的碎发:“我真的要谢谢你,真的。”
她诚恳地说,“谢谢你为我做的一切。”
他用一只手抚着杯子:“说这话就见外了,我们是朋友,不是吗?何况,现在我们是同盟者。”
她举目四顾,改变了话题:“如果回国在中山路边开间这样的露天咖啡店,一定没有人光顾。”
“中山路?”他扬起眉,“那会很节约成本,因为只要准备一杯清水,在你把它端上客人的桌子的时候,灰尘和汽车尾气一定早已将它变成咖啡色了,你可以省下咖啡豆。”
她禁不住又笑了,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