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晓只管低了头包扎好了伤口,才说:“虽然是小伤,万一发炎就麻烦了,还是注意一下的好。”
她本来是半蹲在那里,细心地贴好最后一条胶带,用手指轻轻地按平,才问:“疼不疼?”
他笑了一笑:“以前一个人在贫民窟,受过不知多少次伤,从来没人问过我疼不疼。”
她不由得微微仰起脸来,他仿佛是犹疑,终于慢慢地伸出手,抚上她的脸,他的手指微凉,过了一会儿,他终于低下头来亲吻她,他的吻很轻,仿佛怕惊动什么。
方晓觉得仿佛有坚冰缓缓融化,身子一软,不由自主被他揽在怀中。
“晓晓……”他带着一种迟疑的、不确定的语气,在她耳畔低低地说,“我们生个孩子好不好?”
仿佛冰凉的冷水浇在背上,她一下子推开他:“协议里不包括这项,你没有权利要求我替你生孩子。”
他的身子僵在那里,她话出口才有点后悔,自己语气实在是不好,他已经眯起眼睛,嘴角仿佛是冷笑:“方晓,我知道协议是什么,你放心,我会遵守协议。”
不等她再说什么,站起来就摔门而去。
第二天一早起来,天气就是一种灰蒙蒙、阴沉沉的调子。
气象台又发了台风警告,预报保罗号台风将于晚上经过。
在上班的车上,方晓也只是将早报翻来覆去地看,因为不知道要跟楚明瑞说什么才好。
楚明瑞咳嗽了一声,说:“再过三天,就是中期股东大会。”
方晓听他说公事,就放下报纸,“嗯”了一声。
“我已经约了律师,准备签字转让股权,都是b股。”楚明瑞说:“我想这次股东大会,可以增选你为董事。”
方晓问:“有多少?”
“大约两千万股。”他说,“约占b股总股的三成。”
方晓问:“许晋亨死的时候你买进的?”
楚明瑞说:“那个时候价位最低。”
方晓说:“那你是许氏关系企业数一数二的大股东了,不怕破产?”
楚明瑞笑了:“楚太太,我其实比你想的要有钱一点,所以即使常欣现在就倒闭,我也不会破产的。”
她知道他有钱,但具体有钱到什么地步,她其实并不明了,因为那是她并不关心的事,楚明瑞只怕就是相中她这点,他说过她没有觊觎之心。
而她其实只是不在意,对于不是她的东西,她向来不在意。
她重新打开报纸,而楚明瑞转过脸去看窗外转瞬即逝的街景,车子里只剩了冷气发出的细微嘶嘶声。
到中午的时候开始下雨了。
雨势不大不小,不紧又不慢地敲打在窗上,发出一种有节奏的刷刷声。
方晓埋首公事,偶尔向窗外望一眼,透过模糊的水痕,仰止广场上有几朵寥若晨星的伞花,高高的仰止大厦也蒙在了一层淡淡灰白的水汽里,显得有些神秘莫测。
方晓就会想起来,自己原来在仰止大厦的那间办公室,窗子是落地的玻璃幕,一到下雨,就像翠翠咖啡店的水帘幕一样,只是差了一些霓虹的光彩。
可是那个时候,自己从来不曾留心这些的。
小仙进来了,送给她一大叠的签呈,并且告诉她:“今天中午,许先生约您餐叙。”
方晓问:“是哪位许先生?”
“许辰睿先生。”小仙问,“要推掉吗?”
方晓想了想,说:“不用了。”
小仙答应了一声就出去了,到了午餐时间,方晓赴约而去,许辰睿在他自己的私用餐厅宴请她。
一开始,宾主双方客套了几句。
许辰睿说:“今天完全是私宴,方小姐不必拘礼。”
方晓微微地笑了笑。
许辰睿举杯道:“请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