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宫所出的嫡女,假做了这个太子。
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即便她做了太子也不会为皇权奔走谋划;因为她是女子,所以她完全不必担心他日其他皇兄登基后会对她赶尽杀绝;因为她是女子,所以皇上可以肆无忌惮的放纵她贪玩享乐,不务正业,因为女子无才便是德。
皇上的算盘打的真真是精俏,不过是一个太子的扶持而已,他一步奇招便将所有可能发生的悲剧化解于无形了。
因为有了她这个无能的废物太子定在那里,其他皇子兢兢业业不遗余力的交出一份又一份出色的业绩极力讨着皇上的欢心,试图用实力引起父皇的注意,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让父皇陛下废嫡立己。
兄友弟恭,父慈子孝,万事顺遂,此举看上去似乎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可是皇上是不是忽略了她这个处于漩涡中心的人形靶。
母后早逝,无依无靠,即便她做足了酒囊饭袋的脓包样,也免不了受到来自一众手足兄弟后妃嫔妾们的暗箭明枪。
正如她这一路走来,她其实从未想争过什么,却硬生生被逼成了今日这般模样。若不是她茕茕自救,怕是早死了千百次了。
“父皇既知我是女儿身,当该清楚我没有对老十二动手的理由。”沈颜眉目清冷,让自己尽量保持着平静,语调和气的说。
“老大、老四、老七,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对手足兄弟动手了。”
“父皇错了。儿臣从未想过伤害任何人,是他们先将刀口对准了儿臣,人为刀俎,儿臣不甘为鱼肉,并无过错。”沈颜不卑不亢的答。
“朕已经派肖回调查过了。”皇上的眼里有探寻,有犹疑,他看着沈颜,肃穆的说,“事已至此了,朕不希望你再蒙骗朕。只要你承认你的错误,过去的事朕可以既往不咎。”
“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儿臣没做过的事,父皇要儿臣如何承认?”
“据肖回上报……”
“肖首司现在就在殿外等候,儿臣请求与之当廷对峙。”沈颜拱手,诚挚恳求。
“你可知为何肖回明明就在殿外,朕却要单独与你谈论此事吗?”皇上沉声肃目。
沈颜抬头看着皇上,她的生身之父,一国之皇。皇上选择与她单独面见,为的是让她放松下来,说出真相。毕竟他们是父女,即便隔着一层君臣关系,到底也有着血脉之亲。
现在的皇上更像是个平易近人的老父亲,在和自己的孩子探讨家庭和睦的问题。因为没有外人在,所以无论他们说了什么,只要皇上说不在意,便无所谓。可如果有外人在,他先得是皇上,然后才能是人父,那么如果她做错了事,一切就该得秉公办理了。
“父皇想给儿臣一个机会。”沈颜答。
“你知道就好。”
“父皇根本不必多此一举。儿臣没有做过违背良心的事,不需要父皇给这个机会。”沈颜铿锵的答,“儿臣恳请父皇宣肖首司入殿,与儿臣对峙。”沈颜再次恳申。
皇上的眸色变了变。
“好。”皇上应承,然后朗喝一声,“来呀,宣肖回。”
一语落下,很快肖回便上了殿来,肖回还是一身戎装打扮,只不过下了配剑。
“臣将肖回参见吾皇,吾皇万福。”肖回恭敬行礼。
“肖回,将你先前和朕汇报的那些,再说一遍给太子听听。”
“是。”肖回应声,然后转而看向沈颜。
“今日卯时,十二皇子骑射时座下马骑突然惊厥暴毙,将十二皇子掀翻在地,致使十二皇子脊椎重伤之事,太子殿下听说了吧。”
“听说了。”
“对惊马进行查验的时候,末将在马鞍里侧发现了两根银针,针头涂了毒。”
“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