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算盘啊?”
女子认真地看着棋盘,淡淡道了句‘不晓得’。
“唉,姐你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少年故作成熟地摆手道,“整日在家不是弈棋就是仆算,可真是够闷的。”
她落下一子,瞥了少年一眼,道“家主的吩咐,我们做便是了。”
他不置可否,瞅了眼棋盘,从瓷碗中拿起一粒白子,就要落下。
竟是忽地发现,棋盘上那两条互相撕咬的黑白蛇明明方才还势均力敌,却在刚刚女子落下一子后,变了大局。此刻,那条白蛇显然已是被按住了七寸,全然动弹不得,已是生死一息。
少年一急,赶紧苦思冥想起破局之法来。他左看看、又看看、凑近看看、仰身看看,眼睛都瞪得有些算了,却终是看不出任何名堂来。扭捏片刻,他长叹一气,将白子抛回了瓷碗中,唉声道“输了输了。”
年轻女子微微挑眉,原本一幅冷淡模样的脸上浮起了些许笑意。
她抬起右手,轻翻手掌,便见棋盘上所有黑子一并浮起,悬于半空。接着,稍稍摆动手指,让黑子们排成一幕珠帘,乖乖地逐个落回了瓷碗之中。
右手落下,左手抬起,再将所有白子也送回瓷碗之中。
待所有棋子都安静躺好后,她才拂袖握起身前茶杯,吹了吹已是微凉的清茶,轻抿一口,轻声道“周桓,你还是太心浮气躁了。”
被唤了名字的少年嘿嘿一笑,恭维道“我哪能比得上心静如止水的姐姐您呀!今日能与姐姐下到第七十三手,我觉着自己相比以前已是有很大进步了。”
年轻女子轻放茶杯,微微颔首道“进步是有,但你若是再专心些,指不定能与我下到百手,亦或是用光这整整三百六十一子,下至平手。”
少年一惊,大喜道“哎!平手?!我?和能看到七步后的姐姐你?!”
女子淡淡一笑,道“嗯,方才你那手画蛇添足,我便是没能料到。”
“……你又取笑我。”
周桓没好气地给了她一个白眼,抱胸侧身,望向阁外。
女子淡笑,也侧过身,与他一同向外看去。
视野之中,除了近在咫尺、人声逐渐鼎沸的集市街道外,亦有远在天边、朦朦胧胧却又无法忽视的万丈高峰。
下是红尘,上有天神。
忽得听闻院内传来一阵急促脚步声。
两人互视一眼。
便是拂袍起身,于听风阁中乘风而下。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自白衣随那周家公子出门后,原本很是闹腾的殷家大院中一下子便清净了下来。
晨时多半不是从正门进来的司马先德自正门离开回了家,从二楼一跃而下入池塘的殷正也一跃回二楼,于幽室中修生养息、凝练起自己的内息来。而殷少,在王满修走后,也仅仅只是装模作样地比划了几下长枪,就换上了身干净衣裳,回屋吃早点了。
吃完早点,想着能不用陪着白衣挨家挨户叩门去的他,刚打算去书房中挑一册古诗词文随意品品时,忽地撞见了快步走来的管事老黄。没等殷少客气地向老黄寒暄几句,老黄就开口说道,老爷正在自己房间中等他,看是有重要之事需要讲说于他听。
殷少自是立即答应,快步走入大宅之中,拐过廊道转角,来至那半虚掩着的老爷房前。
轻轻叩门,道上一句‘翁翁,是我’后,便推门而入,并反手将房门给好好地合上了。
转身,抬眼看去。
与寻常大宅中理应最大的主卧室不同,殷家老爷的房间,却是整个殷家宅院中最小的屋子,仅有一床、一桌、一椅、四壁而已。殷少小时曾觉不解,有当面询问过翁翁此事。那时,殷老先生便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