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点儿来了。
叶川柏也散学回了家。
叶辛夷一边在灶间忙活,一边抽空抬眼往堂屋的方向瞄了两眼。
叶仕安虽然没有出来吩咐要留客什么的,可那位沈大人自从进了堂屋,就再没有出来过。
这个时辰了,总不能已经要吃饭了才送客。
叶辛夷叹息一声,想着这莫不就是现世报吗?她昨日才说,她错了,下回见了他给他道歉,他今日便凑到了眼前来。
虽然那些话,都是他们父女二人私底下说的,可叶辛夷却是不由得有些心虚,尤其是偶尔见得窗户内她爹扫来的目光时,总是觉得别有深意一般。
叶辛夷收敛心绪,事已至此,不再多想,便是专心致志做起饭来。
亲口道歉这样的话,她是说不出,就做顿饭吧,态度上能说明一切。那位沈大人怎么想,她不介意,她只介意她爹怎么想。
等到饭备好时,堂屋内的老少爷们却是没什么反应。
倒是时不时能听到两三句低语声,也不知是在做些什么。
叶辛夷解了围裙,便是往堂屋而去。撩开帘子,却见他们不知何时摆出了棋盘在炕上,叶仕安和沈钺分据棋盘两端,一人执白,一人执黑,在那方寸之间厮杀。
而叶川柏和老铁则在边上观战。
那两个下棋的没有说话,倒是边上观战的,尤其是老铁,不时咋呼两声。
都说观棋不语真君子,不过,老铁嘛,从来不自诩为君子,自然无所谓,想怎样便怎样。
叶仕安和叶川柏是早已知道他的性子,因而并不在意。
倒是沈钺,好似半点儿没有注意到,全然沉浸在棋局中一般。
可是,就在叶辛夷迈步朝他们靠过去时,那位好似专注忘我的人却是骤然抬起寒星般的双目,朝着她望了过来。眸漆漆,如深海,让叶辛夷蓦地心口惊跳。
但只一瞬,他又若无其事移开了视线。
叶辛夷微蹙眉,却也不过顷刻,便平复了心跳,走了过去,挨在叶仕安身边轻声道,“爹,差不多时候该用午饭了。”说着的同时,目光已是往棋盘上扫了过去。
棋盘之上,黑白棋子胶着,好似各自占据着半壁江山,难分轩轾。
可是只要寥寥两颗棋子,那看似散乱的黑子就会连成一条黑龙,切断白子,势不可挡地攻城略地。
叶辛夷抬眼,极快地瞥了一眼对面。
沈钺盘腿坐在炕上,一双手松松搭在膝上,可腰背却挺得笔直。看似闲散,可却透着股敏锐,就好似蛰伏在草丛之中的猎豹,看似慵懒,怕是一有风吹草动,立时便会腾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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