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炑举着她的手认真地观察着她刚刚被护士割开的手,那小小的口子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藜央也随着他的目光看去,那道口子已然愈合。她抬头看了看封炑,从她这个角度,恰好可以看到他微微侧着的整个面庞,线条分明,坚毅端肃。
莫名的让她有些熟悉,但细想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她偏了偏头,抛开脑中的念头,稳了稳心神,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封炑目光一转,看着她。她的目光清澈,似乎是真不知道自己和别人有什么不同,好像伤口就应该好得这么快。他抿了抿唇,道“没什么,走吧,去查别的。”
藜央在检查的时候,封炑给盛芮打了个电话,让她送几套女士的衣服和鞋子过来,毕竟她原来的那身衣服早不能穿了。
盛芮答应得利索,来得也很迅速。
到的时候藜央正好检查完所有的项目,乍一见到那一堆衣服的时候有些茫然。
“选一套穿上吧。今天时间有点紧,先将就将就,下次你自己去挑。”封炑淡道。
藜央捏着自己的病服下摆,乖巧地点了点头。
盛芮面色难看地扭过头去。她听从指令完成任务是一回事,毕竟这是她的工作。但她实在是无法若无其事地看着封总这样贴心小意地对待另一个女人,一个她完全不知来路的女人,她甚至不知道这人什么时候出现在封总面前。
这些藜央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正如临大敌地在更衣室里对付这些她从来没见过的衣服。
她拎起一件带着背扣还有两只圆鼓鼓东西的衣服,四处比划,一头雾水,这是什么啊
封炑在门外等了很久,久到他终于无法维持绅士风度地上前敲了敲门“还没好吗?”
里头传来一阵兵荒马乱的声音,封炑皱眉又敲了敲门“怎么了?”
藜央懊恼的声音传来“我这些衣服我我”
没等她说完,封炑便福至心灵地理解了她的话,看来她连衣服怎么穿也忘了。
封炑扶了扶额,对盛芮道“你去帮帮她吧。”
盛芮觉得自己可能是幻听了,否则怎么可能听到封总的声音里带着尴尬和无措?
她满脸不可置信地走进更衣室,强迫自己不去看那女人一身吹弹可破的肌肤,只指着衣服告诉她该怎么穿。
语气不算好,态度也不算温和,但藜央却仍然很感激她。不论如何她都在帮助自己,所有给予帮助的人都值得被感谢。她不住地道谢,语气真诚而欣喜。
盛芮只觉得刺耳。她一点也不想看到这女人,不想听到她的声音。这么个连衣服都不会穿的蠢女人,怎么能够入了封总的眼?
而当盛芮知道藜央接下来要住进封宅的时候,更如晴天霹雳,一下子被劈得头昏脑涨。
他们竟然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
盛芮眼泪都要下来了,头一次觉得前路一片黑暗。
彼时她和装扮一新的藜央正坐在封炑的车上。封炑亲自开车,先将盛芮送回去,再带着藜央回封宅。
藜央好像对一切都很好奇。
譬如此时,她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从座椅到中控台全都仔仔细细看了个遍。若不是封炑及时阻止了她,说不定她的爪子还要伸到方向盘上去。
盛芮看着封炑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有条不紊地拉开藜央意图按开安全带锁扣的手,或是拽回她伸出车窗的脑袋,只觉得一颗心稀碎。
她当做神明般仰望着的封总,她大学的风云学长,她拼命追赶着的榜样,她努力奋斗至今想与之比肩的对象,如今眼里看到的却全部都是另外一个女人。
她一直以为封炑高高在上,神圣不可亵玩。可这个她从十八岁起便当成她人生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