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模糊但痛苦,悲伤却漫长
是那个男人离开时候模糊的背影,
是干硬难噎的馒头,是破屋漏下的冷雨
是模糊视线里盖住眼睛的殷红
是那几尺土坡前倾斜而下的月光。
不,都不是,
很长很长的梦里面,梦到的是——
少年睁开双眼,陌生而又寻常的房间,周身裹着一床棉被,房间的中央燃烧着炉火,别是有一种温暖的感觉,是家吗?即使是在最冷的冬天,家里面也没有烧过炉火,不是家,但,很可靠。
少年从床上坐起身来,发现自己的衣服已经被换过了,那件单薄的麻布衣服早就已经换下,身上笼着一件比他的身体大上许多号的棉布衣服,灰色棉衣很普通,朴实无华,穿上却给人以一种安心的感觉。房间里面的炉火燃烧着,脚上的伤口已经止血,上了药,用布条绑住,不是多么精细的手法甚至某种程度上有些粗暴,但是却看得出上药的过程甚是认真和熟练。
“咯吱”
少年的耳边响起了木门打开的声音,看来是房间的主人回来了,少年连忙躺下去,闭上眼睛,装作从来没有醒来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在眯着眼睛偷偷观察。
这是一个三四十岁的男子,穿着和他身上近乎一样的灰布棉衣,浑身上下尤其是那头发和络腮胡子,不知道有多久都没有打理过了,邋遢,这无疑是所有人对这个男人的第一印象。手里一手抓着一个用了许久的酒葫芦,另外一只手却提着一个纸包,他一边饮下一口酒一边把纸包放在房间的桌子上,随后坐了下来,背对着少年,往着火炉里面又加了两块柴让其可以烧得更旺。
“既然醒了,就别睡了。”
邋遢男子说道,尽管他至始至终都没有回过头看那床上的少年,但少年的那些小动作哪里逃得过他的法眼?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不夹杂着任何语气,甚至还特意的轻了许多,却惊得少年一下子从床上立起来,但也只是这样直挺挺的盯着他,半天都憋不出一句话来。
“热的。”
就当少年还在想应该如何开口破解尴尬局面的时候,邋遢男子却先开口了,同时递给他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馒头,已经不知道多少天没有吃过饱饭的少年见到那个大馒头瞬间就把持不住了,连忙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接过那个馒头,拿在手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邋遢男子看着少年那吃馒头的模样,嘴角不禁扬起了一丝轻笑,随后顿了顿又说道
“比我想象中的好的快,再给你的腿换一次药就没有事了,你家在哪里,我送你。”
当听到“家”这个字眼的瞬间,少年停住了狼吞虎咽,眼神当中竟然顿时间蒙起了一层迷离的薄雾,只是那理智迫使得他强忍着,那泪滴始终都没有落下来。
家,没有了,是从来没有还是有过却失去,他也不知道。
“你叫什么名字。”邋遢男人从瘦弱少年的反应当中察觉到了什么端倪,将头侧了过去尽可能的避免看到少年眼眶中打转的泪光,却又放不下心来,良久,缓缓的说道。
“……我叫,叶朝枭。”
“朝枭吗?朝向枭雄,算是个好事吧。”邋遢男子眼瞳中略有波动,随后却又恢复了老样子,过了一会儿,又说道
“十三岁,真元力只有五级,虽然有后天的因素在里面,但天生便体质虚弱才是最根本的原因。别说是修炼到多强了,就连在同龄人当中也是最底层了,你那一身的伤恐怕也是被别的同龄人打出来的吧。”
少年,不,叶朝枭的瞳孔骤然间紧缩,眼前这个看上去其貌不扬的中年邋遢大叔居然就这么短短时间内就轻松看穿了自己,自己的情况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