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掌风刮过,伴随着清脆巴掌声的,还有林姨娘那气急败坏的声音,“我怎就生了你这么个没有眼力见的蠢笨东西,就你这模样我还指着你扳倒云锦曦成为这相府嫡女么?”
“娘……”云瑶捂着自己挨打的脸,瞳孔在瞬间急剧放大,宛若不敢置信一般盯着自己的母亲,一天之内接连挨打两次,这在以往可是从未发生过的事!
“我原以为你只是没脑子,不想你却连眼力见都没有,云锦曦摆明了端着嫡小姐的架子出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这时候你就该知进退,再寻时机教训她也是来得及的,你倒好,脑子是被驴踢过吗,若是有人将此事告诉了你爹,你以为我们母女俩还能在相府里生存么?”林姨娘气血上涌,只觉得耳鸣目眩,连站稳都费劲。
李嬷嬷伸手搭了一把,搀着林姨娘坐下,又上了茶水。
呷了一口茶水,林姨娘稍稍平复了自己的心情,一手搭在桌上,腕间玉镯与桌沿轻磕出声,她的话腔也随之打开,“若不是为娘替你收拾残局,今日之事传将出去,咱俩今个儿就得卷铺盖走人!”
云瑶似懂非懂,虽然不明白其中关窍,但听出母亲是为了自己好,挨打的震惊与难过便也消退了许多,急急在母亲对面的座椅上坐下,问道,“娘,我们可不能让云锦曦那个小贱人如此欺凌啊,我咽不下这口气!”
“还用你说?”林姨娘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痛,见识过云锦曦的气度之后,便处处瞧着自己的女儿越发蠢笨起来,要不是她委实是恨透了云锦曦,她现在早就扶着云锦曦上位了,左右相爷的女人就只剩下她一个,不管云锦曦跟云瑶哪个有本事,都是她占了便宜。
只可惜……
当年云锦曦的娘,坐拥京城第一贤德夫人之称的相爷夫人,挺着大肚子,指着被相爷带回府中的她,言之凿凿说了十一个大字——“不入流的东西,怎可进相府”,若不是因为这十一个字,她也不会做了这么多年的姨娘,连贤德夫人死了之后都难以扶正。
为着这么多年的积怨,她断然是容不下云锦曦的。
“娘?”云瑶许久不见林姨娘回答,又见她神色有异,便开口询问道,“娘,您倒是接着说呀,可有什么好法子,叫云锦曦那小贱人彻底死了才好,我见着她总是心烦。”
“为娘这儿有一纸官媒批过的婚书,原是当年要将云锦曦许配给城东一家富户的,只是婚书批了不久,那富户让人劫了家财,相爷说已经破落的家族,嫁过去只会丢了相府的门面,便给了一笔银钱打发去了,又叫那富户签了退婚书,如今这二纸文书都在为娘手里,只需要寻得那家人,毁了退婚书,教他再上门来提亲便是。”
林姨娘抚着自己腕上的玉镯,又吩咐李嬷嬷,“取那二纸文书来。”
李嬷嬷应了吩咐,回身去寻那文书。
云瑶闻言喜道,“将那小贱人嫁出去,家中便无人与我争锋了!娘,您可真是聪慧过人,爹没早早地娶了您做正房夫人可真是爹的损失呢。”
林姨娘掩唇一笑,眉眼间尽是得意。
李嬷嬷寻得了那两纸文书,递给了林姨娘,“夫人,只怕那莫家不会轻易答应,听闻那家人饱读诗书,是个颇有风骨的族氏,要说动他们怕是一件难事。”
林姨娘掂起那纸退婚书来,染了豆蔻红的指甲在纸张上轻轻抚过,“蠢货……教那家人走投无路,再也寻不得半分钱财不就妥了,人逼急了,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到时候我再放个消息出去,只说这退婚书丢了,或是我索性就给他几十两银钱,让他演一出戏又如何,到时候娶了相府小姐,要什么嫁妆没有,此等好事,他们又怎会不依。”
李嬷嬷仍旧有些疑惑,“只是……这退婚书分明还在,老爷若是提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