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玄武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的讥诮之色也不见了踪影,语气有些沉重的开口说道。
“只怕我们那位总门主已经发现了蒋别玫那个蠢货的身份了。”
“什么?”
谛听京畿堂堂主忍不住惊呼出声,而这一次,他是真的被惊到了,并非只是在配合玄武。
“请尊主责罚,属下失态了!”
惊呼出声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连忙将头深埋,语气有些忐忑的向玄武请罪。
“呵,起来吧,这有什么好责罚的。”
玄武轻轻摇了下头,轻笑一声后开口说道。
“若非是两江堂迟迟不传来消息,加之你之前的表现让本尊主心中早已有了准备,骤然间听到这个消息之后,只怕连本尊自己也会忍不住惊呼出声的。”
玄武难得的宽慰着属下,但被宽慰的京畿堂堂主却又哪敢真的放松。
不过,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难得见到向来冷酷的玄武的这另一面,他觉得自己从玄武之前的那番话之中听到了一丝轻松,仿佛玄武早就在等待这个消息的传来一般。
“尊主,此事事关重大,非我等能够决定。加之城中那些狗皇帝的爪牙早已缩回,而且有那些科道言官们死死的盯着,短时间内应当不敢再继续嚣张,所以,属下这才斗胆直接租了这辆马车前来,请尊主重归城中,主持大局。”
将心中这冒出的奇怪想法压下,他双膝跪地,继而向玄武叩首之后,开口向玄武解释着这一次为何会如此“招摇”的坐着马车前来的原因。
“也好。”
看着跪倒在地的两个属下,玄武轻叹一声后开口应道。
“这一次在这小寺之中呆的时间的确是有些太久了,也是时候该回去了,否则那些家伙们估计都已经快将我这个尊主彻底抛到脑后了。”
玄武的心情似乎没有受到那个坏消息的影响,甚至还有心情开了个玩笑。
只可惜,跪倒在地的两个属下,却连回应这个玩笑的胆量都没有,跪在地上,仿佛没有听到玄武刚刚所说的这些话一般。
顿感武器的玄武,也不再浪费时间,命京畿堂堂主在原地等候,他则带着赶车的那个谛听京畿堂中最低级的行走向寺庙中走去。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过去之后,当二人再度自寺庙大门走出之时,已然彻底换了打扮。
玄武脱下僧衣,换上赶车之人的粗布短打,原本光着的头,也戴上了假发。
虽然样貌看起来并没有到那种七八分相似的地步,但他的气质看上去和之前赶车之人却是足有九分相像。
而对于一个地位不高的赶车仆人,若非是相熟之人,又能有多少人会真的去注意对方的样貌呢?
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哪怕京畿堂堂主已经向玄武保证城中锦衣卫、东厂与六扇门的眼线都已经在街上消失了九成,并不会对他的回归带来什么威胁,但天性谨慎的他,还是做了最妥善的准备与安排。
只是,与他互换了“身份”,此时船上僧衣,拿上扫帚的那个之前赶车的手下,看起来却与他之前扮作的知客僧相差甚远。
尤其是那一颗看上去就是刚刚剃度,甚至连头顶上戒疤的伤口还尚未长好的脑袋,更是漏洞百出。
不过,这处小寺庙,向来鲜有人知,自然也就更没有多少人会赶来烧香,所以这些破绽十分明显的漏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但在坐上马车,行将赶车返回京城之前,再度扫了一眼对方的玄武,最终还是没能忍住心中的别扭,跳下马车,让对方放下扫帚,进去找到住持,让其再派一个与他气质相似的僧人出来担当知客僧,至于面前这个看起来就不像和尚的“新手”,就只好让其伙房当个烧火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