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如何,与她没有半分干系。
第二次再见他,他一红袍,成了她的夫君,她除了本能的抬眼看了看他,便不想再瞧他第二眼,满心满脑子里想的都是谢探微对她的话。
他,“音音,宁摄政王当年一举拔除妻族苗家,或有不得不为之的原因,但在拔除苗家后,其妻早逝,又给他留下嫡长子的况下,他不思旧,尤要以不贤背夫的罪名休弃她,将其遗骸迁出宁家祖坟,却过于寡恩刻薄。
人死为大,他们多年夫妻,又有一子,就算那位苗氏夫人有大的过错,他也不该在她死后那般对她,他这般又置自己的长子于何地
这般寡恩刻薄之人,又岂是良人”
舅舅得对,那般寡恩刻薄之人,又岂是良人
可在他死的那一刻,在他一声又一声的叫着她“燕燕儿”,求她原谅他,祈求他们下辈子重新来过时,她忽地就起了个荒唐至极的想法。
也许他刻薄的休掉已经死聊苗静雅,或许是因为他不愿她在苗静雅的牌位前执妾礼
这个念头刚晃过脑海就被她否决了,她和他在成亲前唯一一次见面就是在舅灸及冠礼上,那时候她才十岁
宁慎之再怎么也不会看上个还梳着鬏鬏的黄毛丫头
而且,他休掉苗静雅是在三年后,时间上也与他们见面,或是后来的订亲成亲都搭不上边。
那个念头被她抛下后就再也没有想起来,在梦中,她却梦到自己问了出来,搡着宁慎之的领子勒令他不回答,就不许死。
宁慎之望着她笑了笑,好似是在嘲笑她的大胆,然后一口血吐到了她脸上
仇希音猛地坐了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睡在屏风外软榻上的秀今立即惊觉,起下,点亮蜡烛走到仇希音边撩起帐子,手脚利落地在她后背垫上迎枕,伸手去抚她后背,干巴巴道,“姑娘,都是梦”。
仇希音之前是不许有人守夜的,只她生病以来几乎夜夜噩梦,谢嘉树下了令必得要有人守夜,仇希音只好了,叫秀今和红萝轮流守夜,今轮到秀今。
仇希音闭了闭眼,喘息微止,“水”。
秀今忙倒了水来,喂着仇希音喝下,道,“姑娘,歇下吧”
仇希音疲惫倒上迎枕,摆手,“你去睡,我靠一会”。
秀今向来听话,闻言只得又回了软榻上躺下,只却是不敢就睡的。
仇希音靠了半晌,方觉缓过神来,长长吐了口浊气,披衣下。
秀今听见动静,忙下榻跑了过去,“姑娘要起”
“屋里闷,我出去坐一会”。
仇希音穿了衣裳,用丝带简单束起头发,推门而出。
推开门的瞬间,她似是看到有黑影一闪而过,定睛看去,明月高悬,繁星当空,连一丝风也没樱
他们到凉州已有两个月,五月底的凉州白已炎如酷夏,夜间却又寒凉如初,仇希音刚打开门就不由咳嗽了两声。
秀今忙拿了件披风给她裹上,“姑娘,外头冷,姑娘还没大好,还是进去吧”
仇希音摇头,“我就在院子里站一会”。
凤府的院子几乎都一个样,院子里栽梧桐,梧桐下摆石桌石椅,其他一无所有,空阔舒朗,好似是要留够地方给凤家的少爷姑娘们留足了空间耍刀弄枪。
仇希音这个院子,约莫是凤夫让知她要来,临时栽了一片沙漠玫瑰,明明十分艳丽的花儿到了这里只显得古怪且格格不入。
谢探微入了这凤将军府,约莫也会是这个模样吧
就像当年只知琴棋书画、一心追求画之化境的自己入了摄政王府。
仇希音沉沉叹了口气,秀今担忧道,“姑娘,裴大夫了,姑娘不可所思多虑,易伤心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