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身体往后仰,与山体拉开距离,就见右下方有光闪烁的地方好像是一处石洞。
没有多想,百里把凌霄花往前襟里一塞,松开手顺势往下坠,足见轻点岩壁,抓住靠近山洞处的一根树枝,借力一荡就坐在了树干上。
还是先看一看情况再决定要不要进去。百里就像只猴子似的趴在树上向山洞里张望,从洞里发出亮光的正是胧月的画帛,此刻她还在埋着头刺绣,完没注意到有颗脑袋正在洞口处张望。
在看到胧月的那一刻,百里就犹豫了,这么偷窥别人不好吧。但犹豫也只是一瞬,他决定就在这里等一等,等看到胧月好好的回去了他再走。
做绣活能发出什么大动静呢,可是百里却觉得山洞里的所有声响都能吸引他部的注意力。他靠在山崖上,两条腿搭在树干上,抬头看着月亮,月色将他的双眼染得格外明亮。
不用刻意凝神去听,他完不由自主地就能将胧月的任何动静放大。冰封因着寒气减弱而渐渐融化的声音,绣针穿过画帛发出的细微响动,还有胧月轻浅的呼吸声。
其实不用看,他也能合理想象出山洞里面发生了什么。
他不是一个特别有好奇心的人,跟他无关的事他通常是特别平静的掉头就走,可事关胧月就另当别论。
他忍不住不去关心。
银线用光了,说明胧月体内的寒气也耗光了,她费力地站起来,每动一下都要歇息一会儿。
她托着画帛轻轻一抬,如纱般轻透的画帛就慢慢上浮,贴合在石壁凹陷处。
胧月扶着石壁,看着画上这个还没有脸部的女人。
花一个晚上,也不过才绣了几缕头发而已,部绣好看来还要花很长时间,可是再长能有十年那么长么?
八岁那年她无意间触到机关,打开石板的那一刻,她就知道了荟明打算让她做什么,她也决定好了要做什么。
绣完这具身体用了十年,只剩下最费神的头部,至多也就两三年能绣好。
她还有两三年的时间。如果自私一点,应该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吧。
胧月想笑,但她只扯动了一下嘴角,没有笑出来。
她轻拍了一下墙壁,石板合二为一,慢慢上抬。
百里听着山洞里的声音,从树上跳下来,直接站在洞口。他看到即将合上的石壁,里面的画帛上是一个身披战甲的女人。
胧月站在石壁前,待石壁完合上后,她走上前摸了摸石壁,然后将额头抵在石壁上。似乎是在休息,又好像是在和里面的女人说话。
不过片刻,胧月直起身子,刚走了两步,就直挺挺的往前倒。师父!
胧月刚想喊出口,然而只是一瞬间,她就发现了来人不是荟明。
这不是师父的怀抱,不是师父身上的气味,师父的身上也没有那么暖。
她有些失望,以前师父只要在谷中,也会这样突然出现接住她即将栽倒的身体。那时候她总是觉得丢脸,就会死死的闭上眼睛,任由荟明把她抱到幻妖草的草田里。
但是此刻,她睁开眼,身体还在那个怀抱里,这个怀抱太暖了,出于天性她也完不想离开。
“你跟着我?”她的声音很轻,却很冷静。完没去注意她对这个怀抱也很熟悉,不需要思考她就知道来人是谁,可她现在显然处在一种秘密被窥探的恼怒中。
“不是。”简单两个字,没有多余的解释,跟往常一样,可是瞬间就熄灭了胧月的气恼。
胧月有些无奈,是啊,他本来就是一个简单的人,想来这次确实是碰巧。
心里轻松起来,她不管不顾地靠在他怀里,突然生出几分好像再次有了依靠的安慰,紧绷的神经放下疲惫感剧增。
白给的靠垫不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