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自己肉身分不开的东西,那时候要丢掉它,就不仅很费力,而且会觉得很苦痛了。
他的懦弱与胆怯,已经伴随了自己三十年,却在遇到他们时丢了个精光,也许,这世界上真的有种唤为“奇迹”的东西存在,能够一瞬间医治好潜藏在人心底的毛病。
能与寄主共存亡,应该是高尚的寄生虫。
蛔虫具有相当多数的人不具有的道德风范。
可如果像对情人一样念念不忘自己的病痛,病就会越来越重,干脆不理它——也没办法理它,它呆在你身上也无趣,很快就会抛掉你。
他像一条寄生虫一样,寄生在他们的保护下,以自我娱乐和消遣,度过这无数的苦难,今日这苦难的日子,终于要结束了,而他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屎壳郎,如果这次不死,我金元宝想实实在在的为人民做一点贡献,不用太大,一点一点,日积月累起来就够了。”
李绿蚁侧身看着金元宝,轻喃一声,“我实在对不起你,我想不到,居然他在20年前,就想到了今天,更想不到,是我亲手害了你,我只是没有料到,这一次陪我一起死的人里面,居然还有你。”
对不起,我真的感觉最对不起的,就是你。
我不曾想到,我只是想将我自己送入深渊,没想到这深渊里,还会有你。
原来这一世,也是一样的,所有的遇见,只为了离别。
看不见的角落里,黑眼镜与井琼霜手腕一动,一把军士刀从袖间滑落,无声息的收割行尸的性命。
行尸如同潮水般涌来,扑在了四人的身上,老者哈哈大笑,笑容里充满着嗜血与爽快的残忍之意。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现在我完成了你的任务,从此以后,我不必背负着枷锁活下去,而你也不要再来找我的麻烦!!
老者第一次在这二十年间如此爽快,他背负的枷锁,丝毫不亚于那曹七巧背负的黄金枷锁,将自己的幸福、爱情,和自己子女的幸福、爱情,一起葬送在了黄金的坟墓里。
老者脸上带着迷恋的神色,小心翼翼的想捧起那石棺中的东西,却忽然陷入一种极端的恐惧之中。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但见那老者忽然七窍流血,“哇”一声,吐出来许多心肺的碎片来,使劲的撕扯着自己的头皮。
“怎么可能?已经过了二十年,我帮助你完成你交代给我的一切任务,也切实的做了你所要求的一切,为什么还要如此对我?”
“啊!!!!”
“为什么?为什么始终不肯让我快乐的活一天,哪怕只是一天!!”
“我好恨啊!!!!”
“扑——”
老者血肉模糊的身躯,瘫倒在了石棺前,石棺的一角始终开了一条缝隙,而里面的东西,从头到尾都不曾显露出真身。
五分钟后——
“呼——”
李绿蚁擦了擦头上的汗,四人睁开眼睛,看到的却还是那万年不变的场景。
“又失败了么?——”
窝瓜别着嘴,十分不满意的,“我说,屎壳郎,你行不行啊?我看你在这儿蹲了半天,比拉泡屎还费劲,我看干脆你没啥灵感还是去拉泡屎吧,省的在这儿撅了半天屁股,却啥都没干出来。”
没错,这次他们又经历了一次幻境,试验的结果也很直接:
他们又失败了。
黑眼镜与井琼霜对这个结果也很挫败,但是现在除了李绿蚁,再也没人能将他们从这困境中解救出来,都怏悒不乐。
“你们别担心,这个试验不行,我还有一招——”
“得了吧你——”
“这招一定可以的,这次我准备从风水的角度入手,你们等着瞧吧,这次不会再失败了——”
黄沙漫天的罗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