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所有的女子,你每句话说出来,都要考虑对方的感受如何。你每句话都要正确,这是你的教养,你的正直,但也会让你变得客套——有一点假。”
小贵把脸贴上公子的胸口,耳朵听见那颗平时缓慢沉着的心,跳得扑通通地正快。
“我喜欢你,我生得也不丑。”小贵说。
“不是不丑,是很好看。”徐咏之百忙之中纠正了一句。
“那倒不敢说,我是个男性的女儿,我所爱的就是公子你这样的英雄,我不会给你带来任何的麻烦,我健康得很,也不会怀孕,我会让你满心欢喜地疲惫、入睡,我会让你体验到简单直接的喜悦。”
“越说越不像话了。”徐咏之往后退了退。
“与其去吃外面女人的苦头,不如在家里吃饱了的好!”小贵亲着徐咏之的胸口,向上用嘴巴去找他的脖子、耳朵……
哗啦一声水响,徐咏之站了起来,他大声对外面喊“美美,拿条干净的手巾给我!”
小贵跨出浴桶,脱掉了湿透的女装,擦干身体,换上一件男式长衫。
“要不我让美美姐进来吧,她一定愿意的!”他还有点不死心。
“夏小贵,你给我出去!”
恋人之间带名带姓地叫,就是生气了。
徐咏之和小贵之间也是如此。
小贵打开门,段美美拿了手巾进来,一副询问的表情,小贵摇摇头,走了。
“手巾就放在屏风外面的椅子上,你也出去吧,谢谢了。”徐咏之说。
小贵站在客栈顶楼的望楼上,这个望楼上能站四五个人,可以观看火灾或者兵乱的局势,他呆呆地看着远处,段美美轻手轻脚地上来,走到了小贵旁边,两人依靠着栏杆并肩站着。
“我想帮他做很多事。”小贵说。
“你已经做了很多了。”段美美说。
“我希望像他身体的一部分一样,替他出力。”
“公子好像不希望我们帮他。”
“他不想任何人帮他,他太累,也太紧张了。”
“紧张?不会呀,每次见他的来信,都要写一个笑话,我看了都笑得前仰后合的。”
“对呀,这就是他紧张的地方。”
“他要写很多信,处理很多事务,帮助许多人,他觉得一切都井井有条,运转着一个庞大机器的感觉,确实会让人特别好,但是他个人的烦恼呢?一个人总是扮演出一个‘我很好’的样子,信中还要讲笑话,你不觉得他太可怜了吗?”
“我从来没想过这一点。”
“老爷是潭州林泉镇的名医,当时潭州的马楚国主和南唐屡屡交兵,他就组织了青年丁壮,建立了弓箭社,先是在林泉镇,而后在各镇当中推广。”
“弓箭社让大多数的市镇都足以自保,对抗乱兵和盗贼,大军来了,我们再交粮食纳税。山字堂的伙计如此精锐,也是因为弓箭社的力量。”
“老爷开设了一架大机械,但他似乎已经心思不在这里了,这几年都在家里精研医药,公子十五岁就出来行走江湖,但是文道武道,还都没有放下。论文,他是颜氏《公羊》学的传人,十四岁就拿到了免许,可以收弟子;说武,他是龙虎山张天师门户里的俗家弟子,他的一年,抵得上别人的三四年,他的每一刻每一分,都要活出意义来,他的自律,真的能让天下所有人汗颜。”
“公子真是太优秀了。”段美美喃喃地说。
“公子真是太可怜了。”小贵一脸心疼地说。
段美美不禁怃然,终究她还是跟公子隔了一层,但很快她又鼓起勇气,告诉自己,今后要像守护自己的弟弟、这家店一样去照顾和保护徐咏之。
“你是怎么遇到他的?”段美美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