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躲着他们。
好个晓事的大嫂。
李先生压低了声音看着徐咏之。
“公子是不是没认出我,误打误撞遇见了的?”李先生说。
“恕我眼拙……”徐咏之知道李先生没有敌意。
“我名叫李望,字嗣归,曾经做过江南的潭州知府。”
这一下徐咏之就明白了。
这就是那个想要帮父亲开脱、推迟行刑的监斩官李嗣归!
李嗣归签发过徐咏之的通缉令,法场上也见过,所以对他的相貌清清楚楚。
徐咏之却只是远远看过李嗣归,又是一身官衣的样子,而今装扮相貌都有了变化,因此只是觉得眼熟,认不出来。
“李大人怎么来了金陵?”徐咏之客客气气地问。
“我本来就是江东人,中了进士,选去潭州做官,李连翘祸乱朝政,我在那次处刑之后,就辞官返乡,心情一直烦闷,就过来这里想着到这个小镇,读书钓鱼住上一年。”李嗣归说。
“真是难得的逍遥日子。”徐咏之称赞道。
“公子不怪我吧,”李嗣归说,“令尊令堂的事情上,我已经尽力了。”
“不怪,李大人的善意,我早早就明白了。我敬您一杯。”徐咏之说。
两人满满饮了一杯。
徐咏之在事情发生之后,让徐太实寻找了父母的遗骸,也是李嗣归和费阳谷两个人的好意,才得以偷偷拿到,后来暂存在鄂州,等待有一日能归葬林泉镇。
“难得今日机缘巧合,能够遇到李大人,徐矜这里感激得紧,大人,我再敬您一杯,祝您公侯万代。”徐咏之说。
“公子,不敢再称大人了,现在李某是一个真正的闲人。”李嗣归一脸看破世事的样子。
“大人如果不嫌弃,徐矜愿意为大人推荐作保,为大周效力。”徐咏之话入正题。
“大周、大唐……”李嗣归嘿然无语。
“李先生莫非已经无心功名了么?”
“徐公子,我是厌倦了做一个朝廷的官了。”
“这话怎么讲?”
“我爱读《三国志》,不知道公子读过没有。”李嗣归把酒倒上。
“读过,徐矜幼时,在颜氏就学,学的是公羊,因此对史书略懂一点。”徐咏之说。
“那太好了!公子,我喜欢周瑜的那句话。”
“那句?”
“外托君臣之义,内结骨肉之恩。”
“这句确实好。”
“和自己的主公看上去是君臣,但是彼此信任,又是兄弟,这官当得才有意思。”
“我三十一中进士,六年知县,六年督学,做一个知府,这南唐一共才有几个州?我从来没有见过皇帝,周卓成那样的节度使,字都不认识几个,对我颐指气使,实在令人恼火。”李嗣归说。
“这也是乱世的情形。”徐咏之安慰他。
“安史之乱之前的大唐可不是这样的,”李嗣归说,“读书人不治天下,谁治天下?”
“需要有一个人,出身武夫,但愿意做天下儒林的领袖。”徐咏之脑子里想的,正是他的大哥赵匡胤。
“公子文武双全,逃脱毒手在我意料之中,不知道现在,可有地方落脚么?”李嗣归问道。
“我在东京汴梁,大周禁军里做副指挥使。”徐咏之相信李嗣归不会出卖自己,也就说清了自己的现状。
“好地方,上国为将,而且年纪轻轻就做了副指挥使,倘若有个十年光景,必然成为大周的栋梁,那时候再想报仇,就易如反掌了。”李嗣归说。
巧了,李嗣归一眼看透了徐咏之的复仇计划。
“先生,就算成了大周名将,又如何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