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山脚,城郊南岸,都能见着繁盛烟树,复行数十步,还能见着古旧渡桥,只是有些破损,当朝皇帝崇尚古意,是以不愿修缮。
风昭坐在马车里头,遥遥看着。
那些百姓营营役役,来来往往,络绎不绝,很是热闹。
她不禁又念起耀京城来。
耀京城的热闹,是天下间哪里都比不得分毫的。
“想家”白囝立低声笑笑,握住了风昭有些冰凉的手,“紫棉城的确是比不得耀京城的。”
“倒也没什么,在耀京我过得日子也并不欢愉。”风昭的脸色也是冷淡淡的,依稀染上了一层霜色,“声名狼藉,想来太子爷也一早就听说过的,只是太子爷并未嫌弃昭儿。”
西折入了西角门,风昭被白囝立搀扶着下了马车。
这别苑仿佛已经有了许多年头,外头雕梁画栋上头都好像是蒙着一层淡淡朦胧的灰影,只是门庭很是干净清爽,虽不像是有人居住的地方,却也不显得孤寂。
藤萝蔓延上了整个外墙,森森然的绿意,让人几乎觉着这里头有黄鹂要飞出去。
“这是”
“咱们在东宫之外的院子。”白囝立看着风昭的眼神也带着柔柔糯糯的情意,“你待我的心,我全明白。”
一路迤逦上了阁楼,隔着凤尾重重,还能见着旁边的青衫明月十四茶肆,左壁便是二乘渠,里头充盈着护城河的河水,上头行船无数。
茶肆里头喧闹难言,可越是有这样人间烟火气的地方,越是得风昭喜欢。
住在宫里久了,鲜能听到这样的纵心任性的声音。
“以后可以常来常往”
“自然。”白囝立应了一声,“知道你不喜欢东宫,我便想到了这宅院。这里头的丫头婆子都是用老了的人,你可以放心。”
草长莺飞,禽声鼎沸。风昭歪着脑袋,笑了又笑,“多谢太子爷。”
眼看着这样的湖光水色,烂漫繁华,千顷不绝。这些时日在东宫里头存在心里的郁郁,便也一散而空。
“阿桃死了固然可惜,可是活着的人到底还要好好儿的。太子爷前几日整日介买醉,让昭儿看着也好生担忧。”
白囝立刚想说些宽慰的话,就见庞勇跟字升都一脸慌张地走了进来。
“出事了。”
风昭跟白囝立匆匆忙忙地赶回东宫,外头已经密密麻麻站满了宫人。
皇后凤驾亲临,这是连白囝立都没有预料到的事儿。
风昭也有些慌了神,一路上都紧抿着唇角,脸上的神色很是难看。
“莫怕。”白囝立深深地看了风昭一眼,“想必只是过来瞧瞧。”
风昭可不信,那人好端端的闲来无事跑到东宫来做什么
皇后就在主殿候着,等到她听到珠帘轻挽起来的清脆声音,这才转过身来。这里头的珠帘,都是白囝立为了博风昭一笑,苦心搜寻来的细小珍珠,光泽极好,乃是上乘货色。
用这样的好东西来做珠帘,简直是奢靡之极。
乍一听这声音,好似是潺潺雨声,好听的很。
里头又有一派碎玉帘子,比不得珍珠声音清亮,却也好听,如鸣佩环。
隐隐约约能听到几个宫娥清透的声音传了进来,不一会儿,就见着一个穿着绯红色长裳的女子,跟一个穿着明蓝色长袍的男子一同进来了。二人皆是风姿卓越的好人物,站在一处,很是赏心悦目。
风昭隔着雕花屏风就能见着里头的人背着身子坐在软塌上,只是背着光,看不清面容。
天光熹微,掩映在重重帷幕之中,愈发显得隐隐绰绰。
从屏风底下,只能见着她足下迤逦的一片衣衫,弧度是顶好的,像是一把仕女用的摇扇。长窗是开着的,能见着外头花团锦簇的热闹,锦绣一般,花香浮动。加上这正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