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调转马头,跑了过来。
她这一路上,已经听说了全部。
曦忠毅胆大包天,拥兵自重,自立为王,国号为朝。
这可是灭九族的死罪啊。
想到深宫后院里头苦苦熬着的曦妩,风昭就知道,劝阻曦忠毅,是她义不容辞的事情。
她只穿着一身淡黄色的团花长衣,银红色的长裙宛如流水一般,走起路来,便是一道浅浅淡淡的波纹。头上的凤钗,歪歪斜斜,这是急着赶路,难以注重仪容造成的。
她脸上又是惊又是愤恨,情绪百变。风昭拉着风长栖的小手,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话。
“这件事要是被父皇知道了,肯定会诛灭曦家九族,只怕是连我阿娘都不能幸免于难。外祖这是糊涂了,糊涂了呀。”
“别急,”风长栖拍了拍风昭的手背,“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凡事都能商量的。况且,大军压境,他们再怎么猖狂,也不免有几分忌惮的。”
“哪里有自家人打自家人的”风昭落下泪来,哽咽着,“都是风国子民,不论是谁死了,都让人心痛。长栖,我要去见我外祖一面。”
“啊”风长栖目瞪口呆,“皇姐可别忘了,现在那人不仅仅是你外祖,也是大西南的王。你若是去让他放下屠刀,是不可能的事儿。指不定还会伤及皇姐的性命,毕竟,国号一起,这大西南的前程,就成了他们所有人的指望。你外祖或许还会顾念你的性命,可是其他人呢”
风长栖思虑周全,声声句句说的都是白囝立的心声。
这一路上,白囝立也不知说了多少好话,可风昭总也听不进去。
想着以血缘亲情感化曦忠毅,总有些许用处。殊不知现在曦忠毅身边的人,多的数不胜数,个个都是狼子野心。怎么会允许曦忠毅因为一个女流之辈,让他们彻底没了活路
“长栖,你说的我全明白,”她温婉地笑着,可是又有几分局促,好似被浸泡的太久了的青梅,酸涩之中又带着腐烂的霉味。她的泪水顺着脸颊潸潸落下,那身鹅黄色的衣裳,也沾染上了泪痕。像是一个大雨滂沱的日子,雨水溅到了暗影纱的纱窗上头,“可是我不能让曦氏一族因为外祖的缘故,全都没了活路。那么多人的性命啊。”
现在曦氏一族的族人,大抵都在耀京。
曦忠毅此举,的确是没有考虑到旁人的死活,也不怪风昭会这样难过。
“明日,明日可好”
风长栖跟玉无望对视一眼,皆是一脸沉肃。
“皇姐,你想好了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我不怕。”风昭少有这么坚决的时候,“长栖,我虽比不得你,可到底也有几分骨气。我是风国长公主,现如今的熣联太子妃,我也是曦忠毅嫡亲的外孙女儿,他会看重我说的话,不会难为我的。”
风长栖点了点头,又下意识地朝着白囝立看了一眼。
白囝立自然是不愿意的,一脸挣扎。
“既是如此,我陪着你去。”
“不可,”风昭摆了摆手,“你留在这里帮衬着国师跟长栖吧,我一个人去就够了。又不是舞枪弄棒的,不过就是跟我外祖说几句体己话而已。”
体己话
可没有这样能说的危机四伏的体己话。
次日一早,风昭就在风长栖一行人的护送下,到了大西南的城门口。
风长栖一等不宜露面,只在暗中瞧着。
那守门的小兵见着这样俊俏的一个姑娘家,刚想出言调戏,就听着风昭一声冷喝,“谁给你的胆子胆敢轻薄本公主。我是风昭,要见我外祖。”
那人一听,登时就被吓得不轻。又细细地打量了风昭一番,实在是拿不定主意,匆匆忙忙跑了进去,不多时就有一个大将出来,将风昭迎了进去。
入目便是冗长的长街,这会儿朝霞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