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间诡异而森然的沉默又开始悄无声息的蔓延开来。墨霜这边欲走不走,犹豫不定。
一时三刻,正当他要问对方还有什么事,没事自己要溜了的时候。那人才带着笑意开口:“要留下来用膳么?”
“什么?”墨霜大为诧异。
银发金眸回首一顾:“我说,要跟我一起用膳么?顺便,今晚再秉烛夜谈?”
男人看着眼前这俊美得过于妖异的人,一阵恶寒唰的从脊梁骨蹿到头顶,不由的后退三步,“不用。”
无锋笑道:“哦?那你一直站后面看着我,我还以为你很想跟我好好聚聚。”
“……属下告辞。”
墨霜如蒙大赦,再也不看那人一眼,连忙转身急行。
既然没把事情办得合人心意,那就照旧的去领了罚。
从刑房出来,他习以为常的边走边穿戴整齐,一贯的面无表情和略微的满不在乎,就好像是受罚这种事情已经成了他的一日三餐、家常便饭。
“哎?你回来了?这么快!”
在一派清冷景致里,还有那么个星点嫣红成了这个地方唯一的暖意。
“嗯。”
墨霜看了眼自己在后山校场上结交的第一个好友也是唯一一个朋友,心底有了一丝舒畅。
这人叫朱雀,本体是只四不像的火系怪鸟;又像燕子又像孔雀又像鸡,身为一只禽类却在羽毛混杂之间埋着鳞片;浑身通红总带着一股子热浪;于是寒冷冬季,他就成了那屋子里的移动碳炉;炎炎夏日就成了一座小型的火焰山。像他这样能把天地火灵之息吸收得不能再吸收,以至于连体表都有盖不住外溢的灵韵的妖族人,在妖族也算是一种奇葩。鉴于此,即便左权使对招兵买马从不问英雄出路,但很显然的,他在后山校场的日子也不太好过。人人都在有意无意的避着他,但也不太敢明目张胆的得罪他。
不敢得罪他,并不是因为朱雀本身有什么逆天的本事;而是因为他有一位同样可以称得上奇葩的师父——明滅(音灭)。
说起明滅(音灭)此人,也算得上是一个茶后谈资。放眼望去,这个地盘里没有一个人不敬畏和听令于左权使的;但刚好,他不在内。明滅一直住于后山校场的一个孤僻山洞里,在众人眼里,其人跟那座光山头一样有着一种苍凉而闭塞的感觉。但那人却乐此不彼,呆在那个破山洞内足不出户;吃的喝的或是日常用品,全赖别人给他亲手送上。若要问是谁派人亲手送上的,那便是左权使。
这就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了。众所周知,无锋从不养无用之人;但细看至今都不作为的明滅,那怎么看怎么都对应了他的“无用”。但他还是被无锋养着了,不仅养着而且还有求必应,即便是那个无用之人偶尔激怒性格怪异的左权使,左权使也全然没有罚他的举动。所以,明滅的身份就变得十分微妙了,在后山校场这个培养飞翼的地方,人们对这种不劳而获的废人心中充满鄙夷;但私下里又看出这人确实跟左权使有点儿关系,于是就不得不去装模作样的尊敬。那么,朱雀既然是这个老家伙的关门弟子,而自身又怀有“特质”,那可想而知他的处境有多么尴尬。
“你怎么了?尊主又罚你了吗?”
朱雀站在十五尺开外,敏锐的察觉到了男人走路的姿势有点儿不大对。
墨霜摇了摇头走过去,“没事,我愈合能力很强。人,你找到了吗?”
“哪个人?哦,你说的是他啊。人我找到了,但是……你真打算这么做?”朱雀上前要扶男人,被对方轻轻推开。
“我要抢在他前面。这次我放出去了一个人,结果被他处理了。他还是在监视我。”
朱雀摇头“我就知道你又是故意的。”
“他把这件事推给我,到底对他而言有什么好处?只是想要除掉饶家给其他几大家族一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