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无比愤怒地一拳砸在桌子上,脸上青筋暴露。 看到暴怒不已的顺天帝,身为翰林院修撰的新科状元许钰初心中不禁有些失望。 为君者,怎能在臣下面前轻易暴露自己的想法和情绪。 如果是以儒雅沉稳著称的大皇子赵焞裕,相信绝不会如此失态。 然而最后坐上这龙椅的人却并不是那个人,确实可惜了。 收回这些有些大不敬的想法后,许钰初开始思考起如今的局势来。 当听说真知报包括东家、印刷工人、甚至连负责扫地的下人也全都失踪后,许钰初顿时心为之一凉。 他知道,那些人肯定被谢家给清除干净了,而且如今报馆里还全部换上了谢家的人。 换句话说,谢家已经把真知报给硬生生地抢到了手。 这何止是不给皇上面子这么简单,简直是要跟皇上撕破脸啊。 安国公如此大胆嚣张的反应,实在出乎了许钰初的意料之外。 他原以为,像安国公这种位高权重的人一定会因为顾及名声而不敢在这时候轻举妄动。 但他没想到安国公竟然真敢在这个无比敏感的节骨眼上动手,而且一出手就赶尽杀绝,手段狠辣。 看来,他还是低估了安国公这头老狐狸的决绝。 “许卿家,你觉得现在该如何应对?”在发泄一轮后,赵焞丰总算稍稍恢复了冷静。 许钰初恭敬道“皇上,臣以为此事并非全是坏事。” “此话怎讲?” “谢家这样做,相当于跟皇上公然决裂。 或许平民百姓不知道此事,但那些勋贵和官员不可能不知情。 此事逐渐传开后,自然会有越来越多人知道皇上与谢家并非一路人。 可以说,皇上的目的已经初步达成。 接下来,只要皇上在朝堂之上时不时地对谢家表示不满,就会加深别人这种印象。 臣相信不久以后,一定会有大批忠义之士来投靠皇上。” 赵焞丰皱眉道“可是朕担心把谢家逼得太紧的话,那些歼人会对朕不利。 毕竟朕身边除了一个上不了台面的缉事府外,根本无可用之兵。这可如何是好?” “请皇上放心,虽然谢家名义上掌着天下兵权,但实际上除了西南军、新组建的禁军、以及五军营外,散布各地的卫所指挥使大多并非他们的心腹干将。 那些指挥使肯听从谢家的号令,不过是遵照朝廷之命而已。 我大魏立国两百多年,不管是军队还是民间都威望深重,人人都以大魏子民自居。 而大魏之主,正是皇上您。 谢家一旦图谋不轨想取而代之,各地卫所绝不会有多少人愿意跟随谢家一起造反。 到时只要有忠臣名将愿意站出来驱邪扶正,自然会聚集各地兵马来京城勤王。 另外皇上别忘了,西北还有一位自称忠臣遗孤的镇国公在虎视眈眈,谢家绝不敢给那位西北大将军一个如此方便的出兵借口。 因此皇上不必担心,皇上乃大魏天家唯一血脉。那些人就算再大胆,也不敢对皇上不利。 这相当于引火自焚,谢家绝不敢轻举妄动。” 听完许钰初的分析后,赵焞丰这才放心了一些。 他不禁庆幸当初兵变的时候,顺手把他那几个年幼的弟弟也一并解决了。否则如果再多几个天家血脉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谁知道那谢老贼会不会直接抛弃他,转而扶持其他更加容易控制的幼弟当这傀儡皇帝,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大了。 …………………… 到了深夜的时候,许钰初仍然没有入睡,只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沉思着。 最近他明显感觉到皇宫的眼线增加了许多,使得他都不敢跟皇上有过多的接触,以免引起谢家的怀疑。 还好他身为翰林院修撰,本身就具掌修国史、记载皇帝言行、进讲经史,以及草拟典礼文稿的职权,因此平时能跟皇上有所接触也属理所当然,这是一个最好的掩护身份。 这才给了他一个能够充当新皇幕僚的机会。 因为皇上以前的幕僚谋事已经被安国公清理得差不多了,所以皇上也急需像他这样的人才来帮他出谋划策。 他并不后悔搭上新皇这条船,因为新皇跟大皇子不同,不太重视文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