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一堑长一智,琉璃真的不再想着出丞相府,也没再思考怎么去接近赫连礼。
每日里,苏仲严上朝,她便在书房看书,等先生授课。闲暇时,也会陪苏仲严到府邸名下的各处田产去盘点一下,了解了解今年的收成。
平日里,悦容把她盯地死死的,生怕她蹿出府邸又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其实,大可不必了。
最初,琉璃不明白为什么苏仲严要她看书,学聪明一点。后来,她才发现,书里许多东西都可以用到实处。譬如有四条路,只有一条是生路,而你需要找到引路人来引路,但你找到的那个人不一定是让你生的人,反而可能骗你入死门。
人心诡谲,又何尝不是如这生死门?
琉璃从没想过,朝堂上的人如此奸狡诡谲,稍有不慎,便可能万劫不复。
就像在她眼里,不过是私下替王玉裳约见赫连礼,却极可能被有心之人利用,借机挑起尚书府与丞相府的事端,苏仲严极为维护这个孙女,势必会与王尚书斗一斗。雪球滚大了,就得伤人。
对于窥窃的人来说,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是乐哉!
慢慢地,她似乎能明白,为什么当初将军府会在一夕之间,惨遭灭门。当初,爹爹或许就是输在不懂朝堂的尔虞我诈,只晓得沙场上骁勇杀敌。被人背地摆了一道,不自知!
她必须静下心来,忍住自己的急不可耐。否则,赫连礼起疑心,还可能会连累整个丞相府!
就这么,晃眼一过,已是数月。
窗边,那株桃花不知何时,变成了一株绽放的白荷。似含羞的姑娘,藏在花瓶之中,只是孤零零显得孤单了些。
“悦容。”琉璃搁下手中的书册,用书册拍了拍桌子“那株桃花呢?”
“小姐,那株桃花的枝桠早凋了。”悦容呶呶嘴“喏,都已经入夏,荷花正开着呢!”
琉璃皱皱眉,那夜送桃花的人似乎再也没来过。
琉璃不禁好笑地摇摇头,许是闲得慌了,竟然会好奇起那人是谁来。也不知道那人究竟是谁?为何会在半夜送株桃花给苏馥儿?最近,她已经旁敲侧击地向悦容打听了许多苏馥儿的事情,可是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人。或许,连悦容也不知道有这么一个人?
“砰!”外面突然一声炸响,随之便是一阵噼里啪啦地爆竹声。
好像,是谁在放烟火?
“呀!”悦容被吓了一跳,随即反应过来,便立即欢喜雀跃起来“今儿个是七夕!”
“七夕……”琉璃因着这两个字,心陷入沉思。
原以为,重获新生能火速为将军府报仇,如今过去了半年,却赫连礼的一根汗毛都没有捏到。她,实在愧对满门……
“小姐忘了吗?三日后,便是您生辰了呢!”悦容提醒着,嘴里呱呱呱地道“老爷昨儿个就吩咐了,明日过后要张罗起来。请客的帖子发出去,食物要精细,要好好给小姐操办操办,热闹热闹。”
对啊,她似乎忘了,苏馥儿要满十岁了。这在大户人家,子女满岁是大事儿,更何况苏仲严只有苏馥儿这么一个血脉。
当时,她还约了容成墨来参加生辰?
“容成墨有收到帖子吗?”琉璃问。
“墨王爷?”悦容乍一听,也不确定“兴许,是有的吧?”
“去问问,若没有,便递张帖子过去。”
“可是……老爷怕被人说道,只请了各府的小姐和公子,并没有邀请朝中大臣。”悦容有些为难。如果老爷没有邀请墨王爷,私做主张,是不是不妥?
“墨王爷并不在朝参政,递过去也无妨。你不放心的话,便先去问问老爷,他若同意了,再递张帖子过去。”琉璃知道她所担忧的,毕竟,被人道结党营私,传到皇上耳朵里或许就会变成图谋不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