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么轻描淡写的一句,突然让李怀信觉得自己太小家子气,连个女人都不如。
他有提剑上阵大杀四方的魄力,生死不惧,哪怕身在乱葬岗和七绝阵,也没有半分怯意,唯独对女色避之若浼,总觉得那玩意儿乱人心智,坏人修行。但只要不让他进极乐之境,从一开始就放弃抵抗,给那些东西有可乘之机,怎样都行。ii
索性一不做二不休,把芥子世界捅个窟窿,还能怕了那群色鬼不成?!
“行吧。”李怀信飒然一笑“我也觉得问题不大。”
贞白的手刚抚上身边一颗地涌金莲,陡然剑光一闪,晃了视线,所有人都还始料未及,李怀信一剑劈下,气势如虹,却被一柄沉木剑当空架住锋芒。
他错愕“干什么?”
贞白架着他的剑势,因为太过突然,一条胳膊震麻了,沉木剑险些脱手,未等她开口,冯天嗖地窜上来“我说你干什么!祖宗,不是都跟你说了……”
李怀信剑势突遭拦截,心中不快“你闭嘴,身为太行道弟子,居然被几只色鬼吓住了,前怕狼后怕虎的,丢不丢人!”ii
“不是,李老二,你怎么不检讨一下自己鲁莽轻率,独断刚愎呢。”
“我说……”贞白没料到这两人竟在节骨眼儿上吵起来,刚开口,李怀信的矛头就调转了方向,朝她撒气“好你说,你拦着干什么,非让我带他们躲出去吗?”
瞧不起谁?真当他窝囊废毫无用武之地啊!
“不是。”贞白受着他脾气,耐住性子道“地涌金莲的根茎直插地底,下面阴气大盛,有东西。”
这女冠自己就是极阴之体,从乱葬岗那种地方出来,一路碰上不少事,但挂在嘴边的一般都是有阴气或阴气重之类的词汇,第一次说阴气大盛。
李怀信神色凝重起来,突然意识到“地涌金莲下面埋着一千具尸骨,我们进塔之初,却没感觉到一丝阴气。”ii
这太不寻常了,贞白蹙起眉,若不是李怀信此刻提及,她可能真就忽略了,好像所有的阴气都蓄在地底,一丝一毫都没漏出表面,她转向空舟,沉声问“下面有什么?”
后者被她冷肃的气场一镇,吓得茫然无措“我不知道。”继而又立刻反应过来,他说“是地宫,历代法华寺普通僧众的骨殖都安葬在普同塔的地宫里。”
李怀信道“法华寺历时数百年,安葬在地宫下的僧徒不计其数,难怪阴气大盛。”
贞白掌心抚在地涌金莲上,蓄了股阴气,令缠绕在颅骨上的根茎倏地生长,直扎地底,延伸探寻,她微微侧首,蹙眉道“不太对。”
李怀信下巴一抬,冲冯天道“下去看看。”ii
然而不知为何,灵体却无法渗透地下,冯天试了几次,都被阻隔在外“有封印。”
以防孤魂野鬼误闯,佛寺葬塔的地宫一般都会加封印护持,不然随便来只野鬼就能在地宫里头溜达瞎逛,还让不让逝者安息了?
李怀信偏头,问空舟“地宫的入口在哪里?”
“你们要……”空舟话未说完,倏地瞠目,一颗乌木佛珠直逼面门,他来不及躲避,被冯天猛地撞开,佛珠擦着眼睫击在身后经幢上,叮一声弹滚在地。
接二连三叮当响,一把佛珠暗器似的掷出,李怀信贞白旋身避开,以剑格挡,只见那名住持,也就是番僧波摩罗,不知何时入得塔室,手捻佛珠,弹指射出,携裹一股暗劲儿,打在剑上,剑身嗡嗡震颤,震得手臂发麻,李怀信挥刃,将佛珠剖成两半,不屑冷笑“还没去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儿了。”ii
多省心呐,免得他再劳神费力的去捉,正好将这作祟的番僧与极乐之境一并抄了。
波摩罗冷哼,斥他狂妄“胆敢在华藏寺挑生事端,就休怪老衲不手下留情。”
李怀信最恨恶人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