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同桌的男人是个模样稳重的中年人,他凝眉说道“我敬重天狮将军,他的赤胆忠心都是我等所不能及的,只可惜天狮将军这么些年累积下的声望,都被那败家子给败坏了。
如果是我有这样不肖子孙,早就把他打死了,省的他辱没家门,败坏门风”
“可你看钟天茂怎么做的?小童买了一个又一个,任由他孙子虐杀人命,衙门里活阎王的案卷累积了一尺高了,如果不是天狮将军身上还挂着一个五品闲职,活阎王早就被扔到大狱里了,判个流放三千里都是轻的。”
“现在镇上的人牙子遇见钟家的人都绕着走,上次他家的老管家钟平去了一趟人牙子那里,挑好了人,还没买下呢,两个小童齐齐服毒自杀了,之后人牙子也不敢让钟平挑人了,像瘟神似的送走了他。”
“可不是,这事儿我也听说了,现在天狮将军府在外墙上贴了个公告,给他家那个活阎王招贴身仆人,每月五十两,还能被天狮将军亲自指点武功兵法,到现在贴了半月了,据说还没人去应征。”
“能活的下去的,谁家舍得让孩子去陪活阎王,活不下去的就更不会去,反正都要死了,谁也不想再落个死无完尸。”
甄多多啧啧出声,这活阎王的名声真了不得,如果她再热血一点都想为民除害了。
甄多多一拍桌子,“走,咱们到钟府应征去!”甄多多的举动惹得邻桌的两个衙役怜悯的看着他,这孩子看着好好的,可惜是个脑子有病的。
甄多多和莫十二两人也不住店,两人将马卖了,一人扛着宝剑就来到钟府。
钟府位于玉安镇的外围,地方挺大,方圆五百米以上,但看着很破落,不到两米高的小矮墙,将钟府围了起来。
墙头上荒草丛生,正门口的石狮子疏于打理,满是陈灰积垢,大门的门漆都剥脱了一半,上面的铜铸门钉泛着铜锈的绿色。
钟府的这个破败劲儿,甄多多都有点怀疑钟天茂会付不起每月五十两的月钱。不过,付不起也没关系,用人抵债就成,嘿嘿。
钟府看门的是个矮痩老头,钟天茂从京都带来的老仆,甄多多和莫十二敲开钟府大门,将来意一说,守门的老头就好生打量了两人一番。
一个三十啷当岁的粗鲁大汉,背着一把缠着破布的宝剑。
一个七八岁的俊秀小少年,手提着一把黑不溜秋的宝剑,不细看都能错当成一根烧火棍。
这两个怎么也不像来应征厨子和贴身仆人的人,不过还是让老爷来定夺好了。
钟府的院落之中,石子小路上满是残枝败叶,廊柱上是乱七八糟的爬藤,走路时一不小心就会挂住衣服,钟平不好意思地解释说“家里仆人少,来不及收拾。”
钟平带两人进了进了静心苑,这个院子是钟天茂的居所,客厅里不像院子里那么破财,窗明几净的,天狮将军钟天茂坐在主位上,神情内敛。
钟天茂是个年近五十的中年人,留着一副小络腮胡,眉毛浓密上挑如剑,眼神依旧坚毅,遭受了这么多苦难,不见半分颓废之势。
他整个人给人的感觉像一把蕴光含芒的宝剑,一旦出鞘,将锋芒毕露,仅凭气势就能让敌人授首。
钟天茂钟坐在椅子上腰背挺直,腿上搭着一床薄被,面带审视的看着甄多多和莫十二,又着重看了他们的武器,这是被他宰的人太多了,派来试探他的人都不加掩饰地带着武器了么。
“厨子?贴身小童?”钟天茂的声音低沉,像是问话,又像喃喃自语。
莫十二上前一步,答道“是。”
“钟叔,带他们下去,去隔壁院子给他们挑个房间,以后厨房的事情就交给……”
“我是大虎,这是我弟弟虎头”甄多多磨了磨小牙,这个欠揍的莫十二,就是用假名字不会起个好听点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