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柏说完,铺子里的气氛有点僵,户长眼睛微眯,上下觑着沈柏,又看看赵彻,轻蔑的笑起:“看你们穿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连区区一百两都给不起,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赵彻和周珏都是第一回这么被人当面骂,面色沉下去,那户长却不把他们当回事,冷声厉喝:“来人啊,这三个刁民公然违背州府大人的命令,都给我押走!”
一声令下,三人就变成刁民了。
周珏气得就要拔剑,沈柏眼尖,一肘子把他撞开,冲那户长说:“他就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大老粗,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们家老爷是淮南出了名的淮商,钱的确是有的,但这一路花了不少,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我们这就写了信让家里人送来。”
淮南是出了名的水乡,物产丰饶,有钱的商贾比比皆是,区区一百两确实不成问题,那户长狐疑的觑着沈柏:“淮南离谌州千里,一来一回快马加鞭至少也要半个月,你当我是傻子,就这么放你们走?”
沈柏好脾气的赔着笑:“说的也是,那请户长手下这些兄弟客气点,别吓着我家少爷,到了牢里再让我们少爷写家书送回家要钱行吗?”
这当然好了。
沈柏态度好,那户长也缓了神色,没让手下的人为难赵彻和沈柏,只是走在路上推搡了周珏两下。
周珏气鼓鼓的像个炮仗,随时都能被点炸,但赵彻没有发话,他也不敢轻易动手,要是还没出发就泄露了赵彻的太子身份,回去可就不好交代了。
一行人被带回州府衙门大牢,大牢外面看着还挺威严壮阔,进了里面一股腐臭潮湿的味道立刻扑鼻而来,赵彻和周珏立刻抬手掩住口鼻,唯有沈柏面不改色,这种时候还狗腿的帮赵彻扇风,讨好说:“少爷,忍一忍,老爷很快就会拿钱来赎我们的。”
周珏不瞪沈柏了,只剩下满满的佩服,这个时候还有功夫溜须拍马,这也确实是个人才。
大牢里面年久失修,很多木栏已经被虫腐蚀蛀空,就是沈柏这样的身手也能一脚踹断好几根。三人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的情况,牢里关押着不少犯人,个个身上都有不少伤,囚服血迹斑斑,倒是没有越狱的可能。
周珏还没进过大牢,看得很是好奇,往里走了一会儿,沈柏温声问:“他们都犯了十恶不赦的罪吗,为什么要对他们用这么重的刑?”
昭陵是礼仪之邦,律法也向来以人为本,若不是犯了烧杀淫掠的重罪,一般都以警示为主,不会过于苛待犯人。
那户长很是看不惯赵彻矜贵冷傲的样子,存了心要吓唬他,恶狠狠的嗤道:“管你犯了什么罪,进了这里就得老实听话,不然这就是下场!”
沈柏扬眉,像是第一回听说这种事,眼睛无措的睁大:“这样还有没有王法了?”
那户长像是听见了什么好笑的事::“王法?进了这里,老子就是王法!”说完扬手就想用手里的鞭子抽沈柏,被周珏一把抓住手腕。
周珏虽然打扮粗犷,但身板不及一般马夫那般高壮,那户长并未把他放在眼里,手腕被扣住以后挣脱不开,腕骨渐渐痛得厉害,他有些慌了,大声嚷嚷:“反了天了!你知不知道老子是什么人,竟然跟老子动手?”
那些官差并没有跟着进牢房,后面只有两个狱卒,两人见了这变故,下意识的要拔出腰间佩刀,沈柏用匕首抵到那户长腰上,压低声音命令:“官爷,不想马上死就让他们听话点。”
沈柏说完微微用力,匕首划破衣衫,戳进皮肉半寸。
那户长没想到沈柏竟然这么胆大妄为,连忙开口:“都别动!”
那两个狱卒停下,一时不知道该不该上前,两边牢房的人也发觉不对,离沈柏最近的一个人扑到牢房边。
那人蓬头垢面、浑身是血,身上的伤是崭新的,应该刚被关进来不久,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