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
顾恒舟虽然贵为镇国公世子,从来没搞过任何差别待遇,要是他醒着,绝对不会允许沈柏把仅剩不多的水拿来帮他擦身体的。
但他应该是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啊,怎么能狼狈成这样?
沈柏帮他把头发解开,墨发早就被血汗打湿,一绺一绺的黏在一起都打结了,沈柏耐心的用水帮他把头发浸湿,再一点点擦干。
她不知道上一世苏潋秋陪在顾恒舟身边的时候是不是这样做的,但她现在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么多。
顾恒舟昏睡了整整三日。第三日午后,厚厚的乌云遮挡了烈日,狂风卷裹着乌云呼啸而来,瞬间将一路攀升的暑气吹散。
将近三个月没下雨的远烽郡迎来了今年第一场雨。
这一场雨下得很大,风吹得营帐里的木头架子发出吱嘎吱嘎的声响,好像下一刻就会被风刮走,第一声雷鸣之后,豆大的雨点噼噼啪啪的砸下来,将这片干枯的土地一点点润湿。
没有人在屋里躲雨,所有人都跑到外面,感受雨水的滋润,拿出家里所有的能装水的东西接住雨水。
暑气被冲走,城墙上的战火和血迹也都被冲刷得一干二净。
借着暴雨,军中将士在雨里狂欢,将身上的污浊狼狈洗干净,沈柏没有出去,听着外面的喧嚣,舔了舔干裂的唇,继续把手里那碗蜂蜜水喂给顾恒舟喝。
蜂窝是将士们昨天无意中在树上发现的,蜜蜂早就死了,蜂巢也干了,砸开以后没想到里面还有小块蜂蜜,像发现奇珍异宝似的,他们欢呼着把蜂蜜和满满一坛水拿来给沈柏。
谁也没说这是营里最后一坛水了。
轰!
又一道惊雷闪过,在瞬间强盛的光亮之后,帐里陷入一片昏暗,沈柏也有点看不清,停下动作适应昏暗,手腕突然被抓住,然后整个人被按进宽厚硬实的胸膛
为了方便伤口恢复,顾恒舟这会儿没有穿衣服,沈柏的脸直接贴在他胸口,感受到他强有力的心跳和烫得惊人的肌肤。
沈柏被烫得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推开他,却被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沈柏小声提醒:“顾兄,你在发烧,我去帮你叫军医。“
顾恒舟不理会,只不停地用力抱紧沈柏,恨不得把她的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才好。
沈柏被勒得有点喘不过气来,艰难的腾出一只手轻轻拍着他的背,低声安抚:“顾兄,没事了,这场仗是我们赢了,你听外面的雷声,下雨了,这场旱灾也结束了。“
沈柏以为顾恒舟做了噩梦,按照自己猜想的安慰,顾恒舟还是用力抱着她,过了一会儿,沈柏感觉自己热得出汗了,正想再说点什么,顾恒舟突然哑着声说:“别去!“
去哪儿啊?
沈柏有点懵,跟不上顾恒舟的思维,不过这会儿顾兄情绪不对,顺着他说就好了。
沈柏继续拍着顾恒舟的背,连连说:“好好好,我哪儿也不去,顾兄你腰上的伤口还没好,不能用力,躺下好好休息行不行?“
顾恒舟不动,沈柏这会儿才发觉他好像并不清醒,试探着说:“顾兄,我有点热,你能不能先放开我?屋里太暗了,我去点个灯行不行?“
说完,箍着她的手松开一点。沈柏松了口气,等顾恒舟放开自己,连忙转身过去把灯点燃。外面风雨更甚,火烛被吹得不停摇晃,沈柏把蜂蜜水放到一边,连忙拿了纱布和药回到床边。
经过刚刚那一下,顾恒舟身上的伤口果然又崩裂了,纱布染了血,看得沈柏眉心一皱,顾恒舟却毫无所觉,只定定的看着她。
沈柏在床边坐下。动作麻利的帮他把纱布拆开,低声说:“伤口裂开了,要重新上药,顾兄你忍一下。“
话音刚落,顾恒舟的手抚上沈柏的脸颊,沈柏眼睫微颤,被他滚烫的掌心惹得脸也跟着烫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