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瞬召用被水浸湿的长袍擦了擦西临王的脸,他的依旧反着白眼,嘴里念念叨叨的,他可以看见西临王肩膀上的伤口长出肉芽,一层薄薄的血痂覆盖在上面,粉色的蒸汽冉冉升起,他身体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治愈他的伤口。
做完这一切后,他守在苏念妤身边,女人微微翻了个身枕在他大腿上,看起来并无大碍,这两天她一直在洞穴里守着他想必也累坏了,他在一旁的水坑里用手掌接了些水灌入口中,腹部因为长期饥饿产生了疼痛感,这个地方的确不缺水,但这样一直下去也不是办法,他们很快会饿死的。
他看着黑暗中的西临王,他垂头丧气地看着地面,方才的疯狂与冷傲消失无踪,现在看起来只不过是个普通的男人,但他转念一想,西临王被囚禁与此肯定很多年了,在这些阴暗的岁月里他是如何活下来的,没有食物,被重重铁链锁囚禁,甚至想接口水喝也做不到,正常人不吃东西可以活五十日,但不喝水的话,活不过五天,楚瞬召想起了书里所述的南佛国苦行僧,他们一样是不食人间烟火,终日看着佛像念经朝圣,自称可以通过吸食日月精华以维持生命,但在这连太阳都照射不到的地下,他居然还能活那么多年,说是神迹也不为过吧。
“孩子,你能再告诉朕一些外面的事情吗?”他缓缓抬起了头,那张脸像极了卫胤哥哥,不敢苏卫胤平日冷漠无比,也只有和幼奴姐说话时脸上才会见到罕见的笑容,看他的目光总是冷冷的。
“其实很多事情你都可以猜到了。”楚瞬召轻声说。
“说什么都可以,你和朕说说话吧……朕很久没有见到过人了。”
楚瞬召犹豫了片刻,绕过那些锁链坐到了西临王身边,他不知道可以告诉他什么,是你的人民都沦为了奴隶,还是西临国已经变成的胤国的领土,他决定放弃那些让人不悦的想法,和他和苏幼奴第一次见面说起,他说起幼奴姐坐在垂鹰菀的院子里编蝴蝶,她的手可巧了,说起了他和哥哥还要卫胤哥哥去城里的小溪捕鱼,他一条小鱼都没有抓住,后来苏卫胤将他捕的鱼都给了他,他们一起听着太傅念书,在皇宫里放风筝……听着楚瞬召的话,西临王的目光愈发柔和,愧疚与思念交织在眼中,许久,他幽幽地叹了口气道“看来我这个父皇做的是相当差劲啊。”
“你为什么要造那么多的剑?而且还杀了那么多的铸剑师。”楚瞬召问。
西临王脸色凝重道说“孩子,你觉得我是个坏人吗?”
“用好坏来衡量一个人是很愚蠢的,认知一个人要看他做过什么事情。”楚瞬召想了想说,西临王讪讪地笑了“孩子,你熟悉楚骁华这个人吗?”
“当然,他是我父皇,心怀黎明百姓,为了他的国家不辞劳苦。”他很肯定地说
“那么孩子,你走到我右手边的那个洞穴里看看,看一眼就好了。”西临王笑容玩味,楚瞬召呆了一下,担心有诡计“看一眼就好了,是你自己说的,认知一个人要看他做过什么事情。”
楚瞬召警惕地看着那个漆黑的洞穴,心里扑通扑通地跳,西临王的话如同阴影般纠缠着他,慢慢沿着他右手边走去,朝着那个小小的洞穴看了一眼……但他看了很久很久都没有移开视线,嘴唇不断颤抖着,身体慢慢凉了下去“这些都是我父皇做的?”
洞穴里是堆积如山的尸骨,身上还穿着破旧的棉衣与青袍,他们目洞无光,楚瞬召顺着那头颅般大的洞穴瞥见里面那惨绝人寰的一幕,洞内层叠尸骨,有的只见身体不见头颅,有的折断四肢宛如人棍般,里洞口最近的那几具尸体张大了嘴巴往洞穴处伸出了手,他们的血早已流进石壁之内,留下斑驳的痕迹,在这连蛆虫早已死去的地方,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年楚骁华将本王关押于此处,而束缚本王的这些锁链由秘术师所打造,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