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阵动,飞舞的羽箭一拨又一拨地落下,随后被无形的力量所折断。
楚瞬召在杀了那个老人后,再也没有御马冲锋,而是平静前行。
那些胆敢冲到他前的敌人都被他像是蚂蚁一样碾碎,被王息所拍飞!
他收起了龙雀剑,脸色不变地看着那些勇敢的士兵向他扑去,然后勇敢地死去。
他是征服者,不是篡位者也不是刽子手。
他是以王的份来征服这座城市,柴龙貌要是真的为自己的人民着想的话,应该早早出城将自己的玉玺献出,然后跪在他面前请求他的原谅。
可他没有,他躲在皇宫里面,死死地抱住自己的王座,好像守财奴在将死之前拥抱自己的金库般。
整条街道随着他的前进,都变成了一条血街,到处都有鲜血和尸体。
他愈发前进,愈发感到心的疲惫,眼眸化作黑夜般的深黑,仿佛驱使他前进的已经不是楚瞬召了,而是体里面那个属于王的灵魂。
即便如此人们还是前仆后继地冲了上来,在王的力量面前这些民众显得太过弱小,甚至说不上对手,一次又一次地拿自己的命靠近他的边,换来的却是绝对的死亡。
在这样的差距面前,安息城里的人民依旧没有感觉到绝望,他们悲痛着,愤怒着,痛苦着举起手中的武器扑倒自己面前,但就是没有绝望的神色。
百感交集,大抵就是这样的感觉了吧。
士兵们甚至连咆哮都没有发出,而是冲到他面前举起刀剑,沉默地战斗,沉默地死去。
不只是士兵。
有一个撇脚老人拾起石头丢到楚瞬召面前,然后死了。
有几名汉子举起手中的柴刀冲到楚瞬召面前,又死了。
有一条狗狂吠着奔向他,或许这条狗只是想逃跑,但是又死了。
很像胤国铁骑战前喊的那一声声赴死。
但是他们的赴死是有意义的,因为他们最后胜利了。
可他们的死没有任何价值,但他们还是义无反顾地冲了上去,人到最后的生死关头,有时明知道无论做什么都没有能力改变结果,但还是会做出一些很愚蠢的举动来安慰自己,哪怕是拾起刀剑冲锋然后死去,哪怕只是拾起一块石头。
赴死和送死的区别,就像是勇敢和鲁莽的区别一样明显。
他们只是想拦住楚瞬召的脚步。
天地玄黄部队没有拦住他,雷鸣骑兵没有拦住他,甚至东皇钟都没有拦住他。
但人们还是不甘心。
看着亲人一个个跑去战场战斗死去,最后
还是没能拦下胤国人的铁骑,他们为什么要甘心?
于是他们选择用自己的血之躯,组成一道燕莾最后的防线!
……
……
城外,兵临城下。
城内,硝烟不断。
到底还是输了,燕莾皇帝悲哀地想。
愧疚,悲哀,愤怒,各种绪在他内心交织着,他脱下那件华贵至极的皇袍,换上一件洁白如雪的长衫,坐在皇位上,手里捧着燕莾的玉玺。
侍卫们都被他驱散了,从城池的后方逃向庆国的方向,连同她的女儿也一样被装进车厢打包送走,女儿临走前那绝望无比的眼神在他心头缭绕着,之后是皇后的眼睛,臣子们的眼睛,燕莾百姓们的眼睛,无数的眼睛在注视着他,无数眼睛的海洋仿佛要将他淹没一样。
御书房里那封《罪已诏》是自己向这个国家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谢罪。
他想起第一次自己坐在王位上的时候,下百官向他跪拜,他虽然看不见他们,但是能感觉到他们对自己的敬畏。
他虽然是个瞎子,但是坐在王位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