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体里的王息……国师大人知道去了什么地方吗?”
谢左瞥了刘楷一眼,没有像过去那样称呼他为太子,而是改了称呼“陛下,先皇已经将这片国家留给您了,您就是这片国家的君王,大家都会称呼您为陛下,就像称呼先皇一样看待您。”
太子可不傻,被这个男人第一次成为陛下的他,伸手拍了拍谢左的肩膀,然后打趣道“像国师大人这样喜欢算计人的阴沉性子,不会把父皇的王息偷偷藏了起来吧?”
这位习惯了独来独往的年轻国师,此时皱了皱眉头,下意识握紧腰间藏着的匕首,满脸笑意说道“陛下,臣按照陛下的遗诏要去一趟胤国为微微公主送一些嫁妆,她就快和胤国世子成婚了,便是将这个不幸的消息转告给楚骁华,愿神佛赐陛下成仙入天门的机会。”
刘楷看了一眼燃烧的飞灰,轻轻叹了口气,再也没追问下去。
“朕本该跟着国师大人一起去,可现在……”
“陛下要为先帝在城里守灵一段时间,不宜去参加这样的婚庆,只是送些嫁妆而已,这些事情臣会去做的。”
“劳烦国师了。”
然后,这位刚刚当上太子没多久的年轻人,穿上了那件无比崭新的皇袍,在城门
外目送着谢左和送礼的车队们消失在地平线上。
新皇面朝胤国所在的方向,手臂慢慢挥舞,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因为他的背后就是樽国皇宫了,无论他去到什么地方,都会有人喊他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高高坐在那张椅子上,看着满朝文武百官,如他的父皇般说一句众爱卿平身后,他们才敢站起身来。
万人之上的感觉,真是让人无比沉沦啊。
新皇忽然间想起些什么似的,望着谢左离开的方向,心情顿时低沉了下去。
在他视线的尽头,便是胤国和樽国的交界线,在那个所谓的边疆有无数仿佛蔓延不尽的胤国铁骑,铁甲铮铮。
直到这个时候,这位还未坐上王椅的年轻人没由来地感到一丝恐惧,那是曾经压在他父皇肩膀上的东西,如今随着他的死去,这座大山压在了他的身上。
最终他叹息一声,有些颓然地摆下了手臂。
西临王死了,燕莽皇帝死了,樽皇也死了。
若是在三十年前,这些皇帝还是少年的时候,整个北域王朝中,胤国不过是个二流小国,地位还不如他们樽国。
可现在这个国家拥有几十万铁甲雄师,若加上西临和燕莽两个诸侯国,全国占地面积将近万里,听说连那远在南陆的大庆王朝都退避三舍,这一切都是那位让全天下君王感到胆寒绝望的胤皇楚骁华造就的。
本以为做了皇帝的他,以后再也不会有畏惧这种情绪的出现。
直到现在,他终于体会到父皇那种被胤国铁骑支配的恐惧,让他顿时面如死灰,嘴唇颤抖。
一旦胤国铁骑东征樽国,以他的能力能否渡过这样的灭国之劫,他不敢想象胤国铁骑有朝一日兵临城下的画面,几十万根泛着寒芒的长矛指着天下王朝任一一个国家的大门,连神佛也会感到害怕的。
好在父皇在死前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将自己某个从未见过的妹妹作为樽国的公主嫁了过去,现在的他和楚氏皇族那边,应该算是亲戚关系,他们总不会对自己的亲戚下手吧?
樽国公主嫁给的男人是曾经的大胤三皇子,如今的燕莽毁灭者和妃子关的屠龙者。
大胤世子楚瞬召。
日后的大胤皇帝。
原来所谓的樽国皇帝,与一只被人养在别院看门的狼狗无异,进退不得,坐而等死啊。
刘楷苦涩地想着,没有知道这位刚刚称帝的年轻皇帝,此时心中究竟是落寞,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