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沈三千知道我回来落阳接替他的位置后,被那些他所厌恶的小人欺负不敢还手的话,恐怕骂的人只会是我,杀了萧宣又如何,我必须要为咱家铲除这些搬财小鬼,咱家每年不见几百万银子的事情,大娘您不会不知道吧?”
大夫人暗暗叹息一声,看来说他在商贾一事方面什么都不懂是低估了他,觉得他会乖乖按自己的步伐走下去则是高估了他,从这个孩子的眼中她很少能感到故作掩饰的情绪,更多是亮如明镜的可怕想法。
楚瞬召把玩着那颗晶莹葡萄,道:“既然知道的话,为何不动手除掉他们呢?留着萧宣和魏靖这些小人有什么好的,大娘告诉我?”
她难得在楚瞬召和沈初夏面前扬起一个笑容,自嘲笑道:“留着他们的确不好,可惜我一个妇人提不起刀也拿不起剑,除了能在他们面前处处忍让外,你说我还能做些什么呢?”
楚瞬召神色郑重道:“以后就不用忍了,大娘安心享福就是,有我和和初夏在,这个家乱不了。”
大夫人轻轻点头,无论是挪用.公款还是拖欠工钱的等大小琐碎事情,包括魏靖私下做的那些灯下黑的事情她也知晓,魏靖这个人向来心思阴沉,以前有沈三千在压着他,加上他在沈家商行已经拼杀很多年,也算是沈家商行的半个顶梁柱,所以她可以忍他做过的很多坏事,沈三千能忍他到哪一步她也能忍到他到哪一步,甚至不介意给他一份登堂入室的本钱,希望他能好好辅佐这个孩子,就像他以前辅佐沈三千一样。
但这孩子的表现着实让她大吃一惊,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第一天就敢拿魏靖这个硬骨头开刀,但没有借刀除掉魏靖,看来他还是心馋魏靖手中掌握的秘密,所以自己担心的事情,不是魏靖接下来会做的举动,而是这个孩子想要借沈家这条通天梯去做的事情。
恐怕他要接下来要面对的敌人,比魏靖要强大千百倍,就怕他的惊艳表现会将那些深水潜龙引出来,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
大夫人低头凝视着楚瞬召吃过的那盘葡萄,不由得为这孩子的未来感到担忧。
沈初夏时不时抬头打量这个在她们面前愈发成熟稳重的白发少年,前两次他都是看着别处地方,当她第三次抬头的时候便与他四目相对,对方眼中那让她猝不及防的温和笑意让她满脸通红,一丝羞意像是鱼儿吐出的泡泡般从心里慢慢浮起,这种笑意愈发灿烂的同时,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放肆,让她恍惚间想起那个非他不嫁的青衫读书郎,她偷偷供他读书希望他有朝一日能考取功名,堂堂正正地挺起
身板去她家提亲,但他却将自己的钱骗得一干二净后离开了落阳城,连一封信都没有留给每日以泪洗脸但她,但她还是想他,想起他给自己写情诗时的温柔笑容,当这样的笑容浮现在她脑中时,她不自禁地心一软,就原谅了他的所作所为。
她给了他足以下半辈子安居乐业的钱,妹妹说他骗了自己占她便宜,但他给了她一份年少时无疾而终但酸酸甜甜的青涩爱情,她觉得这件事中是自己占了他便宜,如果她没有和他相遇那么一次,她会后悔一辈子的。
有些爱只适合放在心里细水长流慢慢去爱,就像一块躺在清澈小溪中的翠绿宝玉,随着时间水流的缓慢冲洗,这份爱只会显得愈发出尘珍贵,拿在手中爱不释手,搁在心里甜入心扉。
如今她再看这位俊逸出尘的白发男子,又忍不住将那块宝玉拿出来翻看一遍,说起来也挺可悲的,这座庄园里面的女人有数不清的胭脂水粉宝玉项链,却没有一个能陪在她们身边相濡以沫的男人,这或许也是她们对自己这个私生子弟弟好的原因,一个家里只有有个能在关键时候挺身而出的男子,无论多么大的困难,很多在旁人看来是寻常女子难以渡过的劳累,就显得不那么累了。
怎么让他活下去?
现在的情况让沈初夏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