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几日,太子府举办诗酒茶会,派人给霁琰送来了请帖。
霁琰指着那帖子道“瞧,机会来了,玥玥这几日惊鸿舞练得如何?”
“不太行。”的确不太行,云玥若早知会有今日,当初就是断胳膊断腿她也得学学这惊鸿舞。
霁琰挑眉道“哦?莫非美人计不成了?”
“太子可通音律?或许那箫我还能吹上一吹。”
“也成。”
夜间,明月照独台,清风拂衣袖。
亭台里坐着的两位公子正在对弈,那白衣公子棋子一落,对面的红衣公子便开始哼哼唧唧,
“我本就不是你对手,还非得让我来下棋。”
只见那白衣公子眼角含笑,却不作答。
扶溪从果盘里抓了个香橘,自顾自的坐在那玉栏杆上,赏着月色剥起橘子来,刚扔嘴里两瓣,他似乎想起什么事来,含糊不清道“难不成,你约我下棋,是棋局布好了?”
扶溪见霁琰神色自若,已然明了,他又道“蛰伏这么多年,也苦了你了,只是我瞧着你对那云玥有些不同,这般弃了你可舍得?”
霁琰收棋的手僵在了半空,只听见他缓缓开口,声音极为低沉,
“如何不舍得,一颗棋子罢了。”
不日,便是诗酒茶会。
云玥瞧着铜镜中的自己,思绪有些恍惚,她上次这般细致打扮,还是见楚子衿的时候。
今日她穿了一身鲜红如血的长袍,那红衣如火如焰,张扬狂傲,墨发随意松散在身后,倒有几分隐山居士的淡漠与随意。
不过,她还不满意,为避免让人认出来,她将脸化得浓了些,又为自己点上颗泪痣,这般瞧去,风尘味确实重了些。
霁琰只是瞧了一眼,便道“倒也符合这淮箫姑娘的名号。”
“淮箫姑娘?”
“这是我为你造的身份,你可记好了,若宴席上问起,你便称自己为淮箫姑娘。”
“好。”云玥允道。
“走吧。”
云玥又道“多谢世子。”
霁琰迈出去的脚微微一顿,他心下一紧,若是反悔,还来得及,最终那步他还是迈了出去。
今日来参加这诗酒茶会的皆为年轻的达官贵人,有风流倜傥的才子,也有名门深闺的佳人。
云玥跟在霁琰身后,自她下马车的那刻,众人诧异的眼光便聚集在她身上。
这……这诗酒茶会,竟有如此明妆艳抹的风尘女子?一打听,哦,原来是那废物世子带来的,难怪如此荒唐!
霁琰刻意来得晚了些,待走到那举行诗酒茶会的园子时,宾客皆已入了座,便这般众目睽睽下,霁琰摇着画扇,踏风而来。
“今日长安城车马不通,来得晚了些,太子殿下可莫要责怪!”
园子中间的凉亭里的软榻上靠着个黄衣公子,只见他面若桃花,玉树临风赛潘安,一树梨花压海棠,倒有几分唱戏小生的影子。此人便是当朝太子,李岱。
太子也不恼,只道“既来了便入座。”
“我今日来还为太子殿下带了件礼物。”说着霁琰稍稍往一旁站了站,指了指云玥道“殿下看,正是此人。”
“哦?”太子这才认真看过来,又道“此人是谁?”
这时,云玥上前一步行礼道“见过太子殿下。”
霁琰笑道“此人便是扬州赫赫有名的淮箫姑娘。”
众人一听,惊叹,扬州淮箫姑娘?传言道那淮箫姑娘被一个神秘人买下了,原来买她的人竟是这废物世子?
一旁已有人忍不住起身,道“太子殿下!早已听闻淮箫姑娘箫声一绝,今日何不奏上一曲,让我们也开开眼界!”
“是啊是啊。”众人附和。
太子道“那便请这位淮箫姑娘奏上一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