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过下去。
她走到床边,男人和男孩们的说笑声和喝酒声从隔壁房间隐约传来。吉利跪下,看着她藏在被褥下的少少的几件东西。如果确实出事了,那她再也无法回到这个秘密基地。永远不能。可是她不能带着被褥一起走,太明显了。
所以只剩下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的私人物品一些小石子,来自她去过的每个城市、她哥哥说吉利的母亲给她的一只耳环,还有一块跟金币一般大的黑曜石,被磨成不规则的形状,她哥哥将它视为幸运符带在身上。他之前偷偷离开时,只留下这个,遗弃了她。
他总是说他会这么做。吉利严肃地告诉自己。
我没想过他会真的离开这就是为什么他必须走。
她手中握着黑曜石,将小石子放在口袋里,耳环则穿入耳洞。它的造型很简单,只不过是一个小耳针,连偷都不值得偷,所以她不担心把它放在后屋里,但吉利很少戴它,担心饰品会让她看起来更女性化。
她没有钱,但她哥哥教过她该如何捡拾食物跟乞讨。两者在法塔林岛都很困难,尤其是法塔林城,这里几乎没有给乞丐生存的空间,可是有必要的话,她会找到方法。
吉利留下了盒子跟被褥,溜回大厅。也许是她反应过度,也许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但如果发生了……如果她哥哥有好好教过她什么事,那就是该如何保住自己脑袋,让它一直留在脖子上,当然,保持可以呼吸的状态。找哈里一起是个好主意。他在法塔林城也许还有同伙。如果拉塞尔的盗贼团真出了什么事,哈里可能可以帮她跟自己找到新的工作
吉利一进入大厅便全身僵住。哈里不在她找到他的桌子边,而是偷偷摸摸地站在房间前面,靠近吧台,靠近……拉塞尔。
“怎么一回事!”拉塞尔站起身,脸跟傍晚的阳光一样红。他推开凳子,然后扑向她,半醉半醒。“你要逃走?是要去法塔林协会告密!对不对?”
吉利没有回答,而是立即转身冲向楼梯间的门,绝望地在桌子跟成员间奔跑。
拉塞尔掷来的木凳子正中她背心,让她摔倒在地上,痛楚从肩胛之间传来。在几名团员的惊呼声中,椅子从她身上弹开,跌落在附近的地面上。
吉利晕眩地倒地。然后……她体内某种东西,某种她知道却不明白的东西,给了她力量。她的头停止晕眩,痛楚变成集中注意力的焦点,让她笨拙地站起身。
拉塞尔出现在她的眼前。她还没站好,他已经反手一掌挥来,让她的头因击打的力道而侧转,脖子扭转的痛楚强烈到她几乎没感觉到自己又跌回地面。他弯下腰,抓起她的前襟将她拖起,举起拳头。吉利没来得及思考或发话,她只能做一件事情一口气用光她所有的‘魔力’,把它推向拉塞尔,镇静他的怒气。
拉塞尔摇晃了。一瞬间,他的眼光放柔,略略放下她。接着,愤怒回到他的眼中。强烈又令人恐惧的愤怒。
“该死的丫头。”拉塞尔喃喃道,抓着她的肩膀,用力摇晃她。“你那个叛徒哥哥从来没尊重过我,你也一个样。我对你们两个都太轻饶了。早该……”
吉利试图扭转身子逃开,可是拉塞尔把她抓得很牢,她绝望地寻求其他人的协助,但她知道她会看到什么。他们对她的遭遇感到无所谓。他们别过脸,表情尴尬却不在意。哈里仍然站在拉塞尔的桌子边,充满罪恶感地低下头。
她在脑海中,再度听到有一个声音对她低语,是她哥哥的声音。笨蛋无情,是最实际的情绪。你在这个世界中没有朋友。你在这个世界中永远不会有朋友!
她重新挣扎,但拉塞尔再度打她,将她击倒在地。猛力的攻击让她一直反应不过来,只能大口喘气,肺中的空气似乎一下子被掏空。
忍着点。她神智不清地心想。他不会杀了我。他还需要我。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