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达斯对白恩说道。“请帮我转达对那位矮人先生的歉意,我这么说并非有意的。”
白恩意外地看了看老法师,没想到老法师会因为这个而道歉。他点点头,表示自己会转告矮人。
骑手噔噔噔地跑到院子里,猛地勒住,把马拉起来,接着从马鞍上荡了下来。似乎特意展现自己的骑术。这是个年轻人,年轻的有点不像样。显而易见,岁月对他要比对白恩友善得多。他身穿以深色皮毛缀边的精美黑衣,一颗大红宝石在手指上闪光,剑柄镶嵌黄金。他的个头和成人差不多,体型丰满,虽比白恩足足小一圈,但毫无疑问再过几年仍可称得上是大块头。然而他苍白、骄傲的脸上,扭曲的薄嘴唇永远带着一丝嘲讽。
他把缰绳扔向搅拌牛奶的女人,怒气冲冲地穿越院子快步朝他们走来,长发在微风中轻摆。走到离他们约莫十步时,他发现了白恩,用手指着他问道。
“这是谁?”
“一位客人,”安东尼达斯答道。
“想必你就是哈罗德王子了吧。”白恩微微屈身施礼,“我名叫白恩。”
哈罗德不由惊得张大嘴,立刻后退半步,作势拔剑。然后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而冷笑道“这么说你开始养狗了,是不是,安东尼达斯?我见过这条狗,大家都知道他咬了主人的手。”他的嘴唇撇得更厉害,“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除掉他。”
白恩耸耸肩。只有傻瓜和懦夫才放这些狠话,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虽然第一次见面,但哈罗德可能两者都算得上,而白恩则两者都不是。白恩想杀人的时候就会直接动手,绝不会夸夸其谈,给对手准备机会,从而自掘坟墓。于是白恩一言不发。哈罗德可能会视之为懦弱,那样就更好了。战斗总会找上白恩,但白恩早已不那么好战了。
迪尼仕阿维斯的次子将轻蔑转移到首席法师身上。“我父亲不会高兴,安东尼达斯!你不让我的人进门,这是对我们的大不敬!”
“我本来就不尊敬你们,哈罗德王子。”法师平静地说,“不过别灰心,上一个信使连桥都没让过,所以你还是取得了些进展。”
哈罗德满脸怒容“你为何对我父亲的传唤置之不理?”
“我有很多事要处理。”安东尼达斯举起手中那束花,“你知道,花圈是不会自动扎好的。”
可惜这位王子并不买账。“我父亲,”他响亮地说,“北方人的国王迪尼仕阿维斯,命令你前往比尔巴利觐见!”他清清嗓子,“他不会……”他剧烈咳嗽起来。
“他不会什么?”安东尼达斯问,“说啊,孩子!”
“他命……”王子再次咳嗽,唾沫四溅,仿佛被噎住一般。他把手放到喉头。一时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命令我,对吗?”安东尼达斯皱皱眉,“有本事把伟大的埃维罗隆古巴从死者的国度带回来。只有他有资格命令我,只有他,没有别人。”法师的眉头皱得更深,白恩禁不住产生了一股想后退的奇怪冲动。“你没有。你父亲也没有,不管他自称什么。”
哈罗德慢慢跪倒在地,扭曲的脸涌上泪水。安东尼达斯上下打量他一番。“看你一身丧服,死人了吗?给,”他把花圈扔到王子脖子上挂住,“增添点颜色也许有助你振作精神。告诉你父亲,他必须亲自来,我不会浪费时间应酬那帮蠢货和他乳臭未干的儿子。老规矩,我只跟马的脑袋谈,不喜欢跟马屁股说话。听明白了吗,孩子?”哈罗德歪斜着身子,通红的双眼向外突出。首席法师摆摆手。“你可以走了。”
王子急促地呼出一口气,咳嗽着起身,踉踉跄跄走回坐骑,费力地爬上鞍,再没了下马时的优雅。朝大门奔去时,他扭头朝他们恶狠狠一瞥,但由于他的脸红得像挨打的屁股,这一瞥颇为滑稽。白恩意识到自己咧嘴笑着,他很久没这么高兴了。
“听说你可以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