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晓陷入沉思,反复琢磨起苏景年的话。
破心跟随先代北域王苏辰缪左右,抗击大金侵袭多年。立下大小战功无数,甚至连北域王的尸身都是她冒死于敌军千军万马中抢夺回来的。武艺高超又为人宽厚,使破心无论在军中还是朝中,都拥有着极高的威望。按常理推断,破心于大金必然有着各色错综复杂的新仇旧恨。要让她来劝服群臣同意王爷出兵援金,无异乎是天方夜谭。可王爷既然说出此等话语,那必然是成竹在胸。
转念一想,考虑到破心与苏景年有着一层师徒关系。慕容晓算是心中明白了,归来的破心,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不禁冷哼一声。慕容晓也学起老丞相,闭目养神起来。
心中又是笃定,此番王爷之援金,身为金人的完颜王妃是必然脱不去干系的。王妃不除,犹如死敌在侧。谗言蛊惑,坐卧难安。
老丞相缓缓睁开双眼,盯着苏景年看。
苏景年余光瞥见了老丞相的动作,笑着喝起了茶。
饮毕点了点头,赞赏道“茶,不错。”
得了苏景年这报平安的“定心丸”,长出一口气,老丞相又阖上了眼。
“破将军到!”门外秉道。
“请!”苏景年应了声。
议事厅门开,一袭绯色大步而来。
“将军!!!”
“破将军!!!你回来啦!!!”
几位老臣纷纷上前,将破心围住,慰问起来。
“呵呵,是,是的。我回来了。”
天山剑雪好不尴尬。这偌大的屋内,他只认得苏景年一人,却要装出个久别重逢的样子。
奈何是答应了苏景年,要扮作破心帮他劝说北域群臣。道长只得硬着头皮,与前来慰问的群臣假模假式地寒暄了起来。
强忍笑意。苏景年站起身来,上前作揖道“景年,拜见师傅。”
“不必多礼。”
道长借机拜托了包围,忙上前扶起来苏景年。
苏景年故作苦恼道“罗刹进犯大金之事,想必师傅已是有耳闻。多日以来,景年与群臣数次商讨是否出兵援金,可惜意见始终无法汇聚一处。徒儿想着师傅对金国、对北域军事可谓是了如指掌,故而冒昧请师傅前来为我众人指点一二。”
“额,这。”
道长愣了愣,暗想这北域王为何不按照之前套好的词讲话。
“诸位以为如何?”苏景年问向群臣,转而颇有些遗憾道“风将军这几日旧患缠身,无法朝政,否则我等也不必争论至此。但本王以为,除去风将军外,破将军于是否出兵援金一事,是最有话语权的了。”
在座又是一阵议论,大多数还是比较认同破心之判断的。
“先听听破将军怎么说,再做决断不迟。”
慕容晓插了一句,端起身边的茶盏,喝起了茶。吼了一整日,也是口干舌燥。
议论声渐渐熄了去。
“将军,但说无妨。”
老丞相捋捋胡须,笑道“都是些老伙计了,知根又知底的。还请将军直抒胸臆,莫要有些旁的顾虑才是。”
“额,这……”
“还请,师傅教诲!”
苏景年躬身作揖,袖子遮掩下是坏笑连连。
“……”
道长欲哭无泪,只得赶鸭子上架,开了口。
“好、好吧。恩横。”道长清了清嗓子,正正声色道“这今日、今日阳光明媚,春暖花开。水光潋滟,山色正好。”
老丞相瞬时有些坐不住了,他强做镇定,望了望破心,又望了望苏景年。
“噗!”慕容晓一口茶尽数地喷了出来,“咳咳咳……”抚胸猛咳。
在座众臣,无不瞠目结舌、哑然失笑。
北域议事厅外的大雪,自除夕以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