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正派,便不是无辜者,都该杀。”卫征淡漠地道。
“真是个疯子……对了,卫旬给你看过很多晋国相关的史书?可我听月婵提过,你对晋国的历史似乎并不……”乔歌狐疑道。
“与其说‘史书’,倒不如说是‘故事书’更好。”卫征平静地看着乔歌,“逆天教把或真或假的信息揉为一体,引导性地让你排斥甚至厌恶中原乃至晋国,这种手段太常见不过。”
“我呸,一群小人!”乔歌蹙眉不屑道。
“我开始修炼御风辞等多个魔教高阶武功,近乎闭关,常年不出。十八岁时武功大成,义父便派我上战场,从刺探情报到阵前杀敌,”卫征接着叙说,“主要是针对一些门派高手。”
他停顿了一会,苦笑着道“幸好不是冲那些手无寸铁之人……如今想想,心里居然觉得几分好受了些。”
“以你的性子,面对平民一定下不了手,卫旬想必看了出来。”
“嗯,毕竟我自幼在雪村长大。”卫征点点头,接着道,“战场上各路消息时不时地传来,我听闻了一些我教之人在中原的恶行,知道他们滥杀无辜。那时虽觉不安,但很快就被更多同僚战死的噩耗所掩盖。于是我想,我们和中原,只是立场不同,我们必须捍卫自己的立场,自己的战友,从而不得不杀死对方。
“我一边这样说服着自己,一边加大对江湖门派的打击……我想尽快结束战争,这样伤亡可以尽快终止……
“直到四年后的一天,雪村被屠戮的噩耗传来。”
卫征说到这时,慢慢闭上了眼。
脑海中浮现了他赶回村里的场景,见到的第一个人——那个总是慈眉善目眉开眼笑的老婆婆,如今再也不能端着热汤让自己暖暖身子。她半截身躯都被埋在废墟之下,连汤碗都被火焰熔了大半,缕缕白气袅袅升起。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此时的她,居然还残留一丝意识。于是卫征立刻蹲下身,传输内力护其心脉,就像当年卫旬对他做的一样。
可惜,晚了。
老婆婆最后的遗言只有一句。
“我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话语戛然而止,汤碗白气渐消。
卫征的内力停止输送。
……
“雪村之事,确实是天正派做的不对。”乔歌看着卫征再度颤抖的手,便把自己的握住他的,感受着其间冷意环绕,“我听月婵说过,那次是二长老给天正派弟子下了死令,说什么为了报仇雪恨,必须杀光那个村子里所有人……”
“……啊。”卫征缓缓睁眼,双眸幽深不可寻,“在我屠尽那群无知的罪魁祸首之后,我开始思考……婆婆的遗言。”
——他们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就因为他们住在苍皇山一脉,所以就是支持魔教的恶徒?
——那么,那些被我教害死的百姓呢?他们何罪之有?
——就因为所谓的立场不同?
——就因为所谓的,“从里而外都烂透了”?
“去他妈的。”卫征忽然一句粗口,恶狠狠地啐出。
——去他妈的以观正名!
任何理由,都不能成为屠杀平民的借口!
“正好那时候,顾月婵给我寄了一封信,只有短短的一个问句,一个肯定句。”
——战争,究竟由谁挑起?
——你,可以做出自己的选择。
“战争的挑起者,是我义父卫旬,是整个魔教。”卫征道,“而我,助纣为虐,前四年里无知地做错太多事,害死太多人。这些人里,除了中原无辜的百姓,亦有一群枉送性命的同僚。所以我一样是个世所不容的罪人,无论我做什么来弥补,都无法挽回失去的太多性命与尊严!”
说到这,他的双手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