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转身收拾自己去了。
……
忘情谷中,昨夜竟下了雪,稀稀疏疏铺了一层,晨光熹微,整个花海都难得添了分出尘。
宁君惜出门见到,愣了愣,才恍然,昨日正巧也是小雪,小雪时节下小雪,还真是巧合得很。
他沿着茅庐前的小径缓缓而行,走了一顿饭的时间,见到祭台在薄雾间隐隐绰绰,还有隐隐约约的一个人影。
他脚步微微一顿,迟疑了下,还是上前。
在距离那人不足丈量时,那人转头微微一笑,“一禅禅师让我瞒着你,否则你断然不愿留下。”
宁君惜扯了下嘴角,“无论我愿不愿意,已经留下了,落谷主不妨说说有什么打算。”
落英微微摇头,“我也不是强人所难之人,只是我一人实在做不了什么。”
“我看那阵法是双人阵,一人断不可能启动,既然家师能布置出这种阵法,我想,之前谷中也不止谷主一人吧?”宁君惜微微仰头,看着那座两人高的祭台,声音清清淡淡。
落英笑笑,“这里,本来就不止一人。”
“他们还能算人吗?”宁君惜歪头看落英,目光平静。
落英看着宁君惜,目光温和,“你能看懂这阵法,我便知道你也能猜出其他一些事来,但这其实没什么不好。”
宁君惜皱了皱眉。
“脱离了肉身桎梏,没有生老病死的苦楚,难道不好?”落英眉宇愈发柔和。
“他们的肉身,你做了花肥?”宁君惜心中微冷。
“能飘来这里的人还能剩多少命,生或死,”落英微笑,“你会怎么选择?”
“这几天的事,是你自导自演?”宁君惜心中一点点沉下去。
“我说与我无关,你信不信?”落英声音依旧如常,甚至带了分调侃。
“不信。”宁君惜微眯眸子,毫不客气回答。
落英轻笑了下,“天冷,回去吧。”
说着,他转身离去。
“你到底留我做什么?”宁君惜出声喊道。
“到时,你自会知晓。”落英并不回头,声音清清冷冷传在雪地里。
这时,远处一声凄厉惨叫传来。
宁君惜心中一颤,抬腿跑去。
落英却站在原地,看着满目的忘情花,幽幽一叹,“你还不满足吗?”
……
宁君惜跑去现场时,四周已围了一群孩子,好奇探头探脑,指着雪地里躺的三个乱絮似得人形,只一身红衣和乱糟糟的头发可以辨别出是三个孩子窃窃私语,见宁君惜来立即噤声,扑通扑通跪了一片。
宁君惜没空理会他们,从人缝间跃入其内,检查了三个包围圈里的孩子,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人皮裹了骨头渣和草梗。
他心中震惊心寒又有些释然,更多的是不解。
李禅是第一个检查这里情况的,他不惊讶,分明是知道些内情的,却故意装什么也不知道的,这是什么意思?
落英珊珊而来,挥手让所有孩子散去,轻轻叹了口气,“你不信我,难不成连一禅禅师都不信吗?”
“若非李禅,我早已一走了之。”宁君惜起身抖了抖衣衫,“你若想留我,最好给我个留下的理由,你这个阵法也不难解。”
落英不在意轻笑,“你真想知道?”
“我只坚持我认为对的。”宁君惜声音平静。
落英摇头,笑容微苦,“这世上哪有什么对与错啊。”
“至少心里有。”宁君惜执着道。
落英上前弯腰看了看一个孩子,给第二个孩子擦了擦脸上的一点污渍,将第三个孩子摆正好姿势,声音略有无奈,“也罢,午时,祭台前,你若想知道,去那里找我吧。”
宁君惜眼神闪烁了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