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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经很深。
姚君知一不小心在桌前睡了过去,因为窗户未关,沁凉夜风吹得桌上纸张四散,又将她惊醒。
她单手撑着额头缓了会儿,抬头有些不耐烦道,“出在外面做什么,进来!”
那个跟着今到的马车的青衣少女从窗户处现出形来,翻窗进入房间,欠道,“二郡主。”
“我就知道,他一定会留个人看着我,免得让他心的。”姚君知双手揉着太阳,漫不经心,“什么事,说!”
“岳王此人心极窄,野心也不止藏浦水军,此番郡主任妄为,恐怕已开罪了他,若是藏浦水军检阅,不宜近观。”青衣少女声音冷冷淡淡,不像是婢女,也不像小姐,只是让人感觉说不出的平静淡漠
姚君知抬头笑了一下,“青鸢,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青鸢低头道,“这并非青鸢之意,而是世子下早先之意。”
姚君知气笑道,“我所为何时他能管到了?”
青鸢眼睑垂落,“下另有他事,不方便前来。”
姚君知嗤笑了一声,“青鸢,我只问你,据你所知,今我孤闯岳王府,岳磐对我态度变化了几次?”
青鸢面无表。
姚君知站起,走到窗前,看着窗外夜色幽幽。
“开始的谈笑风生只是试探,我在民间如何名声,我心中知晓,他们自然也知晓,我既然收敛了倨傲张狂,他总会想着我是不是装得。”
“也好在我只是一介女流之辈,凡大事总有人在前面扛着,这才让他只是欣赏,却不曾真正上起杀心。”
“第一次拉拢是在谈母妃之后,他拿岳自成完全是当挡箭牌,如我份,哪怕我如何声名狼藉,也不至于嫁给这么个一事无成的窝囊蛋。”
“此事我便不得不说,这位岳王是真冷血无。俗话说,虎毒尚且不食子,可在岳磐这里,他这个儿子完全是当盾的,除了利用毫无作用,也难怪岳磐这般枭雄会有这帮草包的儿子,这儿子两次被整,他还能谈笑自若地算计人,也是悲惨的。”
姚君知感慨了一句,便又拉回话题,“他知道我与姚凌殇不和,又以为我只是个喜欢疯玩的黄毛丫头,被他稍一蛊惑,听见些风言风语,说不得就来个父女反目,他也好坐收渔利。只是可惜,”
“他第一次对我生出杀机是在我拿《百宴仕女图》试探他,仕女图只做收藏,哪有归元鼎那般稀罕实用,他便恨我选错了位置,不识好歹。”
“之后,我说出想去战舰上看看,他看似不愿,我猜多半是在迟疑,要不要动些手脚留下我,毕竟他与姚凌殇都是王爷,真杀死个郡主并不是什么滔天大罪。只是后来被我提醒了一句,才觉得杀我的确不值,就此作罢。”
“第三次想杀我,是在我调戏洛雨欣时。”姚君知微微打了个哈欠,“这里纯粹是我看他不爽。既然他让我不开心,我也让他心中有些疙瘩,谁最恶心谁难受,反正是各凭本事了。”
“我当时实际上是在赌他会不会对我撕破脸,果然这老小子定力好的很,硬子头皮同我客寒暄,面上一副云淡风轻,心里不知打翻了几坛醋坛子。”
姚君知转回头,“他恨不得把我千刀万剐,却碍着自己的野心不敢动我,我若猜得不错,你且看着,明天,最晚后天,岳磐定然会差人送来请柬,说是个接风洗尘宴,让我无法拒绝,至于真实目的,定然是后手了。”
姚君知靠近了两步青鸢,声音清淡却透露着一种咄咄人的锐意,“青鸢,我且问你,如今局面我该如何脱?”
青鸢眉头微皱,并不言语。
姚君知抖了抖睡得褶皱的衣衫,靠回椅子,微微阖目,在脑海中重复一幕接一幕,岳磐的每一个细节动作,那老鼠牙的男人每一次蹙眉舒眉,每一次轻微抬头。
她忽然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