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细封氏笑道“是公主吩咐的,想您每日下了值都是骑马回来,总是怕您冷着。公主生怕走水、返工了几次,所以今日才得烧上。”
经她这样一说,李元昇才觉得这正厅和从前有些不同了酸枝木的主案正中不知何时摆上一盆绿玉翠竹,左侧兰釉留白梅瓶里插着几支瘦骨嶙峋的梅枝,又有了子冈白玉的和合二仙一樽;一旁的客几则摆上了六方盆料石梅花盆景,玛瑙雕佛手,青玉为叶、白玉为蕊,明丽雅洁、十分好看。
李元昇走近了去瞧,笑道“这盆景倒是有趣。”细封氏道“公主前几日叫人把库房里的东西一一盘点了,明儿要亲自重造名册呢。”
说起公主,细封氏眼笑眯了缝——亲王府许多年没人主事,许多琐事都搁置了;如今公主回来,王府像是生出了主心骨一般。
李元昇抬眼望了眼厅内,却不见百花的身影,转头道“公主几时回来的?”细封氏道“申时末了才回来,才先在这等着摆饭了,二门上说卫慕大人捎了东西来,公主便回皎月斋了。”
李元昇一挑眉,好奇卫慕沁又送了些什么来,便道“我也去瞧瞧,今日在皎月斋摆饭吧。”
…
进了小洞庭的月门,不往游廊去,从岸上的小径直直走到底便是皎月斋了。
李元昇今日才有心四处瞧瞧这园子,小径旁的冬青卫矛并紫叶小檗都修得齐齐整整的;院子里的乔木都落了叶,枯枝才被剪过,因而不觉得杂乱,透过乔木林能瞧见后面的梅园;脚下的石板路好似也检修过了,走起来稳稳当当。
李元昇愈看愈觉得身心舒畅,转眼便到了皎月斋门前;院门没有栓上,他轻轻推开迈步进去。
正屋里灯点得亮,又传来少女们清亮的笑声,李元昇信步走进来,问道“沁姨又给你送什么宝贝来?”
百花没料到爹爹忽然来了,忙着起身拦住父亲,一边使眼色、让琥珀将那箱子收起来。
李元昇一眼看破她的小动作,笑着伸手敲她额角,两步过去拦下琥珀。
打开盖子,齐齐整整叠着的竟是一套羊羔毛的行褂和行裳,触手柔软温暖,式样也灵巧好看,对襟处钉了一排晶莹透亮的珊瑚纽扣。
百花正支支吾吾地找借口,却见李元昇笑道“前几日着修内司打的牛角弓做好了,今日正在上油。我特意叮嘱他们,翎羽箭上要刻上我们小公主的名号。再过两日,我就去宫中取回来,你那小木弓可配不上这样好看的行褂。”
百花喜出望外,半晌说不出话来,李元昇抬手揉了她披散的长发:“阿皎,冬狩的时候可不能教大皇子比下去了。”
…
百花领了国学司的差事,匀出大半看书的时间来抄新字。
皎月斋三间屋子合围着院落,百花将西屋规置了,一侧摆了白玉雕松鹤的插屏,前头放长条茶桌、汝窑天青的茶盏;另一侧铺了大幅的钩花地毯,权作吃茶用膳的小花厅。
东屋小些,只靠墙摆了半高的博古架,架上齐齐整整立着书籍,又摆了些佛手、瓷盒点缀;临窗则是一张黄花梨木翘头大案,案上摆着汉玉笔架、淌池歙砚。
少女跪坐案前,如墨的长发在身后松松系成一束,几缕青丝散落下来,被轻轻别在耳后;密合的褙子收紧了袖口,露出一截欺霜赛雪的皓腕。
大概写得有些累了,她搁下笔揉了揉右肩。
瑾瑜揭起写好的纸晾到一旁,再起身帮她按揉酸疼的肩颈,好奇道“公主不多写两张、挑了好的再送去国学司吗?”百花细细端详着,笑道“书画贵在意趣,我不过拟个雏形,各人也不全照着写,若是心手一齐,写来便有了自家的风骨,那才妙呢。这字既没写错,也就不必多写一次了。”
瑾瑜似懂非懂的,却觉得十分有道理,笑着替她再摊开一张白纸“公主今日已写了二十五个字,足足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