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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宜倒是认真思索片刻,方才叹道“可好水川一战几乎全军覆没,两万多名义勇竟无一人幸存,只怕往后无人再应征出战了。”
“若是人人都只为功名利禄,何不对强者俯首称臣?”狄青摇头道,“若是只为了功名利禄,好水川三万将士怎会无一人投诚、非要奋力厮杀到头破血流。”
见李宜二人沉默不语,狄青又道“好水川的将士们是英勇无畏、足以彪炳千古的,可惜这些烈属的作为、给这份英勇抹了灰。”
“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将士之心,才是民族之魂所在。”
张衷颇有些贪生怕死的心性,听了这样义正辞严、抱负宏大的话羞愧得无言以对;这头正埋头吃饭,却瞧见狄青伸手攀住他的肩,朗声笑道“不到生死一线的时刻,人总会有些胆怯的;虎狼山那样的险境,你怎么没投敌?”
“这不是,大哥你带头打起来了吗……”张衷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复而生出了几分豪情壮志,“不过啊,那些西夏兵满脸都是小人得志的样子,我就是被他们乱刀砍死,也不会跟他们低头卖笑!”
李宜和狄青听了都是笑,张衷嘿嘿笑道“这回泾原路惹了祸,多亏范相公坚持固守、又派兵增援,朝廷对咱们鄜延路肯定有大赏赐。”
三人正说着话,只见范纯祐阔步走了进来。
狄青见他胡乱打了些残羹冷炙,忙抬手招呼他同座,又将碗里不曾动过的白馍分给他。
范纯祐挤出半分笑容谢过狄青,复而耷拉下脸来低头吃饭。
张衷二人见了面面相觑、大气也不该多出,半晌才听得他道“范大人派人往西夏去取求和的正式文书,没想到西夏人竟写了数十页的嫚书来,言辞之轻慢无礼、态度之趾高气扬,气得范大人肺病都发了。”
李宜惊道“范大人这等肯容人的胸怀都气病了,只怕这信是不能送到东京去了?”
狄青摇头道“再轻慢无礼,这也是外交文书,范大人身为人臣,没有蒙蔽圣听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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