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还请恕罪。”
“公主此言差矣,本王受宠若惊。”耶律重元倾身向前,调笑道,“若是皇兄真是为涅邻求娶福康公主,一旦事成,宋辽结盟,贵国形势就更不容乐观了。”
百花闻言抬眸,冷冷开口“有劳秦王殿下挂心。但梁王殿下娶了福康公主,秦王殿下的行事也不乐观了。”
耶律重元闻言,只当是百花仍然在意他是否想做皇帝一事。
“公主何必绕着弯子套我的话,眼下我对那皇位没有兴趣。”耶律重元调侃的语气里难得带上了几分凌厉的认真,“但若是公主想要入主中宫,母仪天下……”
“秦王殿下慎言。”百花蹙眉。
耶律重元全然不理会她的制止,笑得肆无忌惮“登上皇位罢了,有什么困难吗?”
百花闻言语塞。
这位秦王殿下,还真是没有分毫为人臣弟的觉悟。
在这份猖狂的昭示之下,百花全然相信,他此前的所作所为都是从小就身处高位而对人情世故毫无概念所致。
面对着一国之主尚且没有丝毫畏惧,又怎会对其他人纡尊降贵呢?
思及此处,百花又想起王弗的那些话,心中的同情和怜悯油然而生。
耶律重元见她并未动怒,得寸进尺道“即便公主心有所属,也不必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公主不妨放眼看看,这世上能与你相提并论的人中,本王定是最好的人选。况且嫁入我秦王府,不仅可以保两国数十载相安无事,本王还能保证,你不会落入兴平公主的境地。”
百花心中微微一动。
即使从未向人提起,但百花对“和亲”二字的概念,对“公主”二字的责任,极大一部分的理解都来自于那位耶律娘娘。
冬狩那年她的沉默寡言,望着远方复杂的眼神,近乎拘禁的生活和不为任何人所知的死因……
就像是从被选定要嫁入别国的那一日起,就要尘封自己所有的情感,成为一枚没有喜怒哀乐、甚至没有生命的棋子……
那样麻木而痛苦的表象深深地镌刻在她幼小的心灵里,让她恐惧了许多年,直到被耶律重元点破的这一刻,她才恍然大悟。
那是兴平公主的选择,是兴平公主的人生,不是她的。
心里郁积已久的不安骤然散去,炎炎的春阳直直照进她心里。
“若真有能惠及两国万民的事,本宫何乐而不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