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侄误会了,赵家和井坪所的恩怨,我王家并不想插手,只是这次贤侄的举动,已经严重损害到我王家和另外几家的利益了。
除非贤侄今后可以以同样的价格所需的货品,不然即便我王家不计较,另外几家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啊!”
王世贵见赵锐竟然一点面子都不给他,说到最后也收敛了神情。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赵锐脸色同样一冷,这老东西明显不怀好意,欺他年幼不懂行情。
他偷偷打造一些兵器,装备乡勇还说得过去,可要是敢外卖,那就是在作死。
因为整个大同府,卖给草原各部的兵器,几乎都是从各卫所流出,商人和士绅可以买,却碰不得。
一旦碰了,那就意味着得罪了整个大同府的卫所,下场可想而知。
这就和各卫所不敢组织车队去草原做生意是一样的,谁敢去,所有晋商都会联名弹劾,大家早已形成默契,一个产,一个销。
“是不是威胁,那就要看贤侄自己的选择了。”
王世贵也来了脾气,说实话,他并不想和赵家结仇,否则也就不会亲自来,但去草原做生意什么最赚钱?
自然要数兵器。
而他们王家自己又不方便打造,井坪所不但有匠户,还有一座铁矿山,所以和卢大庸合作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哈哈,那日在酒楼我就曾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王员外可否还记得?”
赵锐哈哈一笑,说实话,有手雷和轰天雷,他还真没将王家放在眼里,至于官面上,只要不留下什么把柄,他同样不担心。
“贤侄当真要一意孤行?没有半点转还的余地?”
王世贵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赵锐这么不通人情,不知好歹。
“多说无益。”赵锐直接端起了茶杯,在这老东西看来他挖那些工匠,是为了断井坪所的财路,但事实是那些工匠在他眼里,远远不是几千两银子的事儿。
“贤侄,别怪老夫没提醒你,其实我王家也只不过赚个中间差价而已,那些货物都是要运往张家口的,为了区区一些匠户,得罪那范家可不是明智…”
“碰!”
王世贵也知道,真正斗起来,在官面上他们王家还不如赵家有影响力,所以强忍住怒意,想将身后的范家抬出来,吓一吓他,谁曾想话还未说完,赵锐就将茶杯摔在地上,起身一脸阴狠的盯着他。
“你…告辞!”
王世贵指着赵锐,气的手都微微颤抖,最后拂袖大步离去。
年轻人骄狂一些很正常,可像赵锐这般,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赵锐却盯着他的背影,眼里尽是杀机,他没想到王家竟然和范家还有勾结,刚才差点就没忍住,将茶杯朝他脸上砸去。
不过,随即就恍然大悟,别说王家,恐怕就是整个山西大多数商家,都和张家口的那家汉奸有瓜葛。
因为家给后金出售的兵器粮草,从哪里来?肯定是由山西各地的小商人,负责运送至张家口,再由家出关转手运往草原。
想到这里,赵锐头皮也是一阵发麻,他知道,这张利益网恐怕大的有些吓人。
搞不好整个山西大同宣府三镇的官员士绅,卫所边军都被裹进去了。
否则,家倒卖走私物资兵器给后金长达十余年,又岂会一直相安无事?
“二爷,你怎么和王老爷也撕破脸了呀!哎!”
李婉柔从后堂快步走了出来,是又气又急,最后一跺脚,跌坐在了椅子上。
“哼,这老东西简直该死,他日我必定要灭其满门,将他和他的几个儿子扒皮抽筋。”赵锐则是恨声道。
“什么?你…你…”李婉柔听说他又想灭人家满门,顿时指着他娇躯都颤抖得说不出话来了